这边听到沈家已经派人把聘礼都抬去的全琮,抖着嘴角冷笑一声,竟敢抢人抢到他前头了!看来在圣上面前也不必给光禄寺卿留什么面子,他的上任上司私通外夷,想必沈大人也不怎么干净。
去年大兇骑兵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长驱直入,怕是沈大人也出了一份力的吧。
长随全力看见自己公子这表情,心道不好,有个不开眼的要遭殃了。
宣德侯府今日家宴,伯叔表亲都来了,全琮忍了下去,一想到谢怡蕴接了沈家的聘礼,他就恨不得把人绑过来,养在自家府中。同席的表亲里有一位刚结婚的伯兄,全琮凑过去孜孜请教:“四伯兄,当初你请伯嫂花了多少银子?”
“可是传闻中的那家娘子?”全琮在伯爵府的行径都传扬开来了。
全琮没有一点不好意思,但总得表现出一点无知:“正是。”
一个家族,一房人大权在握,总有人不满。
刚好,四伯兄是不满的那一房。
四伯兄严正以待,故作镇定道:“当时娶你伯嫂没花多少钱,一万两吧,但你是正房嫡出,规格自然不能这么小气,好歹三五万两才像样。”
“哦……原来四伯嫂这么不值钱啊。”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初四伯兄娶亲,向族中拿了一万两,私下拿了三四万两。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你四伯嫂嫁进我们全家自然是不能以价钱衡量的,匹夫!匹夫!”四伯兄怒而直指全琮。
事实上,不仅外人,连族中人对现在当家的全琮这一房都有个公认的认识:匹夫!原因无他,宣德侯一家都是拿刀的,镇守边地,威吓大兇。
这些人可都是被匹夫手里的刀护住的!
全琮冷笑:“将人带上来!”
不一会儿全力就应声将账房先生带了上来。
那账房先生一见全琮,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嘴里求饶道:“二公子,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了,才做假账骗公家的银子,您看在我为宣德侯府操劳二十几年的份上,从轻发落小人吧。”
“我只问你,做帐房这一行,最看重的是什么?”
“二公子……”账房先生不要命地往地上磕头,却被家丁固定住身子,不能动弹。
全琮缓缓道:“是信字!宣德侯府信了你二十几年,而你背信弃义,你说你当得起在我面前求饶吗?”
“是小人错了!小人错了啊!”账房先生悔恨地痛哭起来。
全琮转头,对看了这场闹剧的众人说:“在坐的不乏有在账房先生花言巧语下栽了跟头的,我不怪罪你们,只是各位究竟被哄骗了多少银两,如今都在账上,想来想去,公家的银子总不好进了各位的私账,隔日我就叫人写帖子,各位按照那个数额还吧。”
话音一落,千丈浪起,重亲友你望我,我望你,面面相觑,这场聚会嘴上说是家宴,实则是要从银两开始整治他们。
全琮拿贯了刀,亦拿捏贯了人,道:“父亲说了,谁不把吞了公中的钱吐出来,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