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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闻噩耗

六一儿童节前夕的一个周五,魏中正忙于单位的加班工作,老婆夏荷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焦急和期待:“这个周末你回不回来?要不要加班?”

夫妻成婚十数载,最近几年,不知道为什么魏中越发不愿意回家,大多数空闲时间都在单位办公。

魏中看着手边堆积如山的材料,原本想告诉夏荷这个周末可能回不去了。然而,夏荷接下来的话却让魏中心头一紧:“晴宝今天又呕吐了三次,吃的东西全都呕吐出来了,看着真让人心疼。六一儿童节我放假一天,你无论如何要回来一起带晴宝出去玩一玩。”

听完夏荷的话,魏中内心的痛楚与愧疚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晴宝是他的二女儿,在刚满一岁之际,身体便开始出现异常状况,主要表现为食欲不振和频繁的呕吐。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原本圆润的小脸日渐消瘦,虽然学会了扶墙行走,却一直不能独自正常行走。

因身体原因,自她出生以来,未曾像别的同龄小朋友有机会出去玩耍,而身为父亲也没能好好陪她。

想到此,魏中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心情,然后坚定地对夏荷说:“好的,六一儿童节我一定陪你们母女俩出去玩一天。”

2021年六一儿童节当天,阳光明媚,空气中弥漫着初夏的清新与活力。魏中和夏荷心情愉悦地带着晴宝驱车前往烈士公园。一路上,欢声笑语不断,晴宝的精神也显得格外好。她不停地叫着“爸爸妈妈”,声音清脆悦耳。这是一个温馨幸福美满的时刻。

在烈士公园的游乐场,人潮涌动,热闹非凡,尤其是那过山车,它的呼啸声如同狂风过境,震耳欲聋,而过山车上游客的尖叫声更是此起彼伏,穿越云霄,回荡在公园的上空。

魏中看到许多游客带着小孩在旋转木马项目场边。好多小孩在大人的带领下兴高采烈地坐在旋转木马上大呼小叫,连忙帮夏荷和睛宝买了安全又好玩的旋转木马门票,夏荷抱着兴高采烈的晴宝坐上旋转木马,魏中站在场外看着夏荷和晴宝,兴奋地大声叫道:“我负责拍照。”

随着旋转木马缓缓启动,夏荷带着满腔的喜悦,轻轻地托起晴宝的小手,摆出了一个俏皮的剪刀手势。她欢声叫唤着:“晴宝,快叫爸爸来给我们拍照!”

魏中迅速响应,立马掏出手机,咔嚓咔嚓地捕捉着这温馨的瞬间。镜头里,两人的笑脸如同夏花般绽放,魏中心中洋溢着满满的喜悦。魏中追逐着旋转木马加速旋转的节奏,手舞足蹈地呐喊着:“晴宝加油!晴宝加油!”

随着木马旋转的节奏逐渐加速,魏中渐渐感觉力不从心正当打算稍作休息之时,突然发现睛宝的面庞瞬间变得僵硬,嘴角哇的一声,便开始了剧烈的呕吐,那张曾经稚嫩的小脸此刻显得异常狰狞。这一幕令魏中打了个冷战,惊恐地大喊:“晴宝,你怎么了?”边叫边心急如焚地冲上前去,试图将晴宝从木马上抱下来。然而,旋转木马已经升至高空,魏中根本够不到。

与此同时,夏荷也察觉到了异常,她尖声呼喊着:“工作人员快停机,宝宝发病了,快停机!”终于,旋转木马缓缓停到了地面。此时的晴宝在夏荷的怀里,表情依旧狰狞,嘴脸扭曲地抽搐着,已然失去了意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中年妇女大声喊道:“孩子发病抽搐,大家不要慌张,保持镇静!紧急处置后立马送医院。”说着,她迅速冲上前来,解开晴宝的衣领,并从口袋中摸出一支水芯笔,小心翼翼地插入小孩上下牙齿间。

在好心中年妇女的紧急处置后,魏中迅速抱起晴宝冲向停车场。与夏荷一同驱车赶往最近的省儿童医院急诊科,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担忧与焦虑。

当天中午时分,魏中在省儿童医院急诊科门诊室外,心情沉重地伫立于走廊之上。漫不经心地扫视着墙壁上精心设计的儿童营养膳食宝塔宣传栏,心中泛起一丝丝苦涩。那条幽深而漫长的走廊上,患者们正排成一条蜿蜒曲折的长龙,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焦急与期待。

孩子们的哭闹声、嬉笑声与家长的安抚声、责骂声此起彼伏,交织成一幅生动的画面,仿佛置身于一个热闹非凡的大集市。尽管空调在努力地工作着,试图驱散这闷热的气息,但封闭式的走廊和密集的人群还是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人体气味。时不时,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会从人群中穿梭而过,他们步履匆匆,神情专注,仿佛在告诉魏中这里是生命的战场,是希望与坚韧并存的地方。

突然广播里传来导诊员通知就诊的声音,通知魏中带小孩进去看医生。魏中内心忐忑地走进诊室,刚在椅子上坐定,就听到医生说:“你是患者魏晴晴的家属吧,检查结果出来了。”医生停顿了一下,表情严肃地注视着魏中,语气沉重地说道,“根据核磁共振照片,你家小孩是颅咽管瘤病,瘤子很大,具体尺寸是150x200x230,占位了二脑室,并向三脑室发展。这病很严重,需要马上做手术,否则小孩有生命危险。”

魏中一听,仿佛惊雷贯耳,震得呆若木鸡,脑海一片空白。过了好一阵,大脑才从嘈杂的声音中恢复过来,眼泪忍不住哗哗地流出来了,颅咽管瘤!颅咽管瘤?怎么回事?怎么就是我,就是我的小宝贝得了这种病,老天太不公平了!

半晌魏中才慢慢回过神来,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想了想,焦虑地说:“听,一定听医生、医生的安排,但是我、我爱人在诊室外,先要与她商量一下。”

当即拿起核磁报告单,起身来到外面,把医生的话转给夏荷听了,并把报告单递给了她!魏中确实被魏晴晴突来的检查结果打懵了,看到夏荷抱着女儿号啕大哭,大脑一片空白,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也不知道上去安慰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夏荷在一场痛彻心扉的哭泣后,竟出奇地恢复了平静。她心中已下定了决心,决然地对魏中道:“此事不容小觑,我们必须前往省综合医院进行再次的详细检查。一旦确诊,我们必须不惜一切,为宝宝寻得最佳的医院和最顶尖的医生来进行手术。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省综合医院。”说罢,她紧紧抱着魏晴晴,毫不畏惧地穿过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坚定地走向了医院的出口。

二人抱着魏晴晴一路无语,走到了医院停车场。站在车前,想到前路漫漫,三人抱头痛哭一场。上车后夏荷立马分好了工,说:“魏中,你负责开车到省综合医院,我负责挂号。”

魏中细心地系好安全带,随后打开北斗导航审视片刻,轻声自语道:“前往省综合医院的距离仅需15分钟,号已经挂好了吗?如今网络时代,抢号都得提前十天在线上进行,临时挂号只怕难上加难。”魏中边说着,边启动了汽车,沿着通往兴福区综合医院的道路疾驰而去。

一想到魏晴晴的检查结果,魏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悲伤和后悔。当初女儿身体不好时,为了探寻病因,魏中夫妻俩也曾频繁地请假,携手带着她前往省儿童医院求医。资深儿童营养专家张主任见到晴宝后,也为她的瘦弱感到惊讶。晴宝一岁左右,体重却只有六公斤。

张主任针对性地开出了一系列营养调理方案,然而三个月过去了,晴宝的身体状况并未见明显好转,只能建议住院进行全面体检,以便更准确地找出病因。然而,面对工作的压力和时间的紧迫,魏中和夏荷只得无奈地选择回家,暂时搁置了住院的计划。

没想到,这拖来拖去,竟得出女儿‘颅咽管瘤’的消息。早知如此,魏中当初就应该听取张主任意见,好好陪着女儿检查。

魏中心中被剧烈的懊悔掩埋,强忍着泪水,却又不自主地在驾驶过程中失声痛哭。正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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