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沐面色苍白,心如刀绞,气息难继:“吾,吾不舍。”
泪雾蒙眼,睫毛颤动,显其痛楚。
王虎心同此感,愧言:“少爷为君,已舍太多,吾不能坐视其一无所有,最终落得无葬身之地。”
“吾之私也,吾尚有父母子女,不可随他涉险。”
他与路笙禾命运相连,路笙禾存,则他存,路笙禾亡,则他亡。
若王虎孤身一人,自无所惧,然家中尚有亲人,又当如何?
或许一日,路笙禾忆起一切,恨吾,吾亦甘愿!
“若君仍在少爷身旁,便是其软肋,任人可取其性命!”王虎咬牙道。
倾沐望向跪地之王虎,其眼中满是祈求与歉疚,心痛难忍,声音哽咽:“路笙禾,他真忘却吾耶?”
王虎颔首,确言:“是,药效使人忘却五年内事,少爷记忆仅存其十八岁,被立为继承人之时。”
那年,变故频生,路笙禾由此,化为行尸走肉。
观王虎痛色,倾沐声音颤抖。
“吾应之。”
王虎面露喜色,见倾沐松口气,又一拜:“谢之。”
“吾即刻差人送离婚来,君签毕,此后与少爷再无瓜葛。”
王虎起,欲外出电联,倾沐唤住:“那药,君可得一粒否?”
王虎微愣,不解望向倾沐:“何故问此?”
倾沐心如死灰,面容平静:“能得则取之,若吾犹记他,不敢保不复见。”
她深知,无法彻底忘却路笙禾,另觅新生活。
王虎握手机之手紧绷,心中愧疚几欲将其淹没,沉重点头:“吾试之。”
一炷香后,离婚与特效丹药置于倾沐面前。
“少夫人,请签字,”王虎递笔于倾沐。
倾沐抬眸,久默,终伸手接过。
望签名栏,她鼓足勇气,颤抖着签下名。
秦蛮蛮。
她与路笙禾于世之唯一牵绊,今日起,各安天涯,再不相见。
笔落,两滴清泪溅纸,晕开三字。
倾沐拭之,反更模糊。
“抱歉,”倾沐还笔于王虎,望那已模糊之签名栏。
王虎无言苛责,默接笔,收好。
“少夫人,吾送君归,”王虎道。
倾沐摇头,“吾已与他离异,勿再称吾少夫人。”
王虎面色一僵,愧对倾沐:“秦小姐,吾对不住君。”
倾沐未语,默然起身,向外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