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于刘光和刘三娘在太行古道中继续行走,道路一会在地下深渊旁,有时候甚是开阔,有时候会道路靠着石壁十分的狭窄,有时候面前只有深渊和两侧的悬崖,却发现石壁上凿出了坑洞,让贴着悬崖爬行一段距离,加下的道路才能恢复。并且道路在深渊之上还有十几个简陋的吊桥,其中两个绳索已经腐朽断裂,鲜于刘光和刘三娘两人只能用把断裂的绳索重新连接,然后鲜于刘光把攥着绳索的刘三娘扔到对面,刘三娘在把绳索绑缚找对面的石头犄角上,鲜于刘光再**过深渊。
如此行走,十分疲惫,两人连续行走了二十个时辰,而鲜于刘光急着赶路,要把耽误的时间追回来,赶在蒙古大军进入蜀地之前,到达钓鱼城。刘三娘已经疲惫不堪,知道鲜于刘光心中焦急,也勉强跟着鲜于刘光,鲜于刘光看着刘三娘脚步迟钝,就把刘三娘再次背负在背上,好在接下来的道路相对平坦,趴在鲜于刘光的背后不久之后,沉沉的睡去。
鲜于刘光背着沉睡的刘三娘在古道中行走,虽然困顿不已,但是耳边倾听着刘三娘轻轻的呼吸,心中干净到了极处,难免不去想象,当钓鱼城守城之后,自己和刘三娘会去往何方,如何共处下半辈子,想到了旖旎之处,心猿意马,立即警醒自己,不要在大战之前,去想一些儿女私情,可是愈是克制,心中的波澜就更加起伏不定。突然耳边听到了刘三娘急促地说:“爹,不要杀我娘……”
鲜于刘光立即知道刘三娘一定是在说起了梦话,于是脚步走的少许慢了点,不要惊动刘三娘。片刻之后,刘三娘在梦中又喃喃的说:“这个傻小子,为什么长得跟托塔金刚一样高,笨的跟木头一样。”
鲜于刘光知道刘三娘说的就是自己,嘴角露出了微笑,听见刘三娘又继续在梦中说:“傻小子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不顾自己的性命来找我。我偏偏就不领你的情,谁稀罕你这个山里面长大的粗笨乡巴佬。”
鲜于刘光听了,也不以为意,又听到刘三娘说:“其实你来找我,我心里是开心的……”说完之后,刘三娘安静了很久,不再说梦话。
又走了一会,鲜于刘光感受到刘三娘的呼吸急促,惊慌的说:“娘,你不要扔下我,我去跟爹求情……”
鲜于刘光知道她又梦到了母亲,她平日里嘴巴倔强,在梦中真情流露,当然梦见了自己最惦记的人,也包括自己。鲜于刘光的脖子感受到了温热,后颈上如同一个小小虫豸在慢慢爬行,知道刘三娘的眼泪从脸颊流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听到刘三娘的声音又尖锐起来,“刘子聪,我你逼死了我娘,我要杀了你!”
鲜于刘光无意中听到了刘三娘在梦中吐露的隐私,大致也就明白了,看来刘子聪为了仕途,要逼死原配,其实对女儿还是有所顾忌,只是刘三娘刚烈的性格,让刘子聪左右为难,并且偷了他开启八臂哪吒大风水的金莲子,如果刘子聪真的不念父女亲情,可能早就杀了刘三娘。看来把刘三娘绑在八臂哪吒的金砖地宫之下,并非是如郭守敬和刘三娘所以为,要用她献祭努扎尔。
刘三娘在梦中哭了一会,呼吸又渐渐平稳,不再说梦话。又走了两个时辰,刘三娘醒了,敲了敲鲜于刘光的后脑勺,“让我下来,我自己走。”
鲜于刘光照做,刘三娘睡了一觉,体力恢复,牵着鲜于刘光的手,快步也能跟上,鲜于刘光背负了刘三娘这一路,走路也稍微慢了一点。
“做梦了?”鲜于刘光实在是忍不住要询问。
“梦见了刘子聪杀了我母亲。”刘三娘说,“我娘性情刚烈,不愿意带着我去乡下隐姓埋名,宁愿悬梁自尽。”
“事情都因刘子聪而起,”鲜于刘光说,“你母亲怪他负心薄幸,也无话可说。”
“我的家事,就不用鲜于先生挂心。”刘三娘说,“你还是想想怎么把赶紧走出古道,把耽误的事情补回来,钓鱼城满城的将士还等着你去救命呢。”
“你我都是苦命人,”鲜于刘光诚恳的说,“以后就相依为命吧。”
鲜于刘光本以为这吐露真心句话说了,刘三娘一定会马上讥讽自己异想天开,没想到刘三娘却默不作声,隔了很久,才轻声对鲜于刘光说:“傻小子,我们在钓鱼城能活下来吗?”
“能的。”鲜于刘光说,“一定能。”
“那你不能骗我,”刘三娘说,“你是个冲动起来,一切都不管不顾的人,当你以后遇到了极为凶险的境地,记得你刚才跟我说的话。”
“明白。”鲜于刘光听了刘三娘这句话,确认了刘三娘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心意,心中欢喜的要炸了开来。
“你笑什么,”刘三娘厉声问,“你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
“没有,”鲜于刘光正色说,“我哪里有想……”
“你嘴角斜着上扬,眼睛眯着,”刘三娘怒道,“心里一定有邪念,这个瞒不过我的眼睛。”
鲜于刘光听了说:“姑娘是实在是厉害,我以后不再对姑娘有任何的非分之想。”
“你难道要去想别的女子?”刘三娘说,“那也不行,真的到了那天,我一定会杀了那个妖女。”
“除了你,”鲜于刘光说,“跟我讲过话的女子,只有终南山上清静派的几个师姐。我到哪里去认的别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