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一弯月亮挂在天际,费扬身背一个小包裹,萧兰芷紧紧拉着他的手。二人站在那儿,情绵绵,意深深。
从村中传来鸡叫声。
萧兰芷柔柔的说:“大扬,既然你已经决定要上煤矿去找活干,我也不再拦挡你了。如果不行的话,你就早点回来啊!咱再想别的办法。又不是离了煤矿我们就挣不来钱了!”
费扬搂着萧兰芷的肩膀,低沉的说:“兰芷,咱俩结婚这一年多,我总觉得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一直到现在咱还住着几间瓦房,我觉得在村人们面前可没光彩。我出去找份活干干,多挣些钱,也能把房子换成平房。”
萧兰芷说:“好坏房子我都没意见,就是不想让你出去。”
费扬说:“你看,他们都在那边等着我哩,再不走,可该叫他们笑话哩!如果矿上可以的话,我也让你过去,咱们在一起,不是更好吗?”
萧兰芷轻轻的放开了费扬的手,费扬走向正在等着他的那群人那边。
萧兰芷一直看着费扬和村中的人一起走远,这才返身往村中走。
早晨,萧兰芷对着初升的朝阳,脸上充满了无限期待。傍晚,她遥望天边的落日,显得有几丝惆怅和徬偟。夜晚,孤单的她,仰望着窗外的月亮在轻微的叹息。
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就在这一天的午后,有几个人神神秘秘地来到她家中,看上去,这几个人唯恐她知道了什么似的。这就越发驱使了她的好奇心。
这几个人当中,有两个是和费扬一同下煤窑的同村的山娃和小江。他们两个一脸的凝重,仿佛发生了特大的事情一样。让萧兰芷心中更多了几分猜忌。
她想抽个空去问问山娃或者小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是在她面前遮遮掩掩的。但她一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没多久,邻居的一群婶子大娘和嫂子们,来到她家,把她拥到里屋。
三嫂是个细心人,她握住萧兰芷的手,先是唉叹了一声,然后才说,“兰芷妹,这事反正也背不住你,早晚得让你知道,不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才好。我大扬兄弟他……”
萧兰芷真的感到很紧张, 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会不会是大扬在煤窑出事了?但这个念头她很快就抑制住了,她不允许大扬在煤窑上出任何事。他也不会在煤窑上出事。可是,事实能像她所希望的一样吗?三嫂先自垂了泪,她说,“兰芷妹,我那兄弟大扬在煤窑上出事了,这不,连骨灰盒都给送回来了。”
萧兰芷那能接受得了啊?她只觉得头一晕,便昏阙过去。这可吓坏了一群老娘们,少妇们。有的紧握兰芷的手脖,有的试图扣住她的关元穴。有的去掐她的人中,有的在一遍遍呼喊她的名字。在大家的努力下,萧兰芷终于苏醒过来,但她什么也不说,只是呆愣愣地看着窗外。她宁愿这是三嫂给她开的玩笑,即使狠了一点,她也能认同。三嫂说的决不是事实。她手扶着床沿站起来,迷迷瞪瞪地往外屋走。
正房中,人们已经把骨灰盒摆放在条案上。骨灰盒上镶嵌着费扬的遗像。他那平静的脸上,仿佛带着一丝丝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萧兰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她扑向条案,把骨灰盒紧紧地抱在怀中,就像是终于又搂抱住了亲人。感情的闸门一旦打开,她便放声痛哭,泪水像泉水一样奔涌而出。周围的人也在暗暗垂泪。是啊,小夫妻俩毕竟结婚才一年多,正甜蜜着呢,正热乎着呢,突然走了一个人,让谁也承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啊!
萧兰芷一哭,她的公公、公婆也难以压抑心中那丧子之痛,也号啕大哭起来。她的小叔子因失去了尊敬的兄长,也失声痛哭。
一家人哭得昏天黑地,死去活来。但邻居们还是清醒的,他们就不住地劝慰萧兰芷和她的家人们。先是萧兰芷的公公、公婆和小叔子止住了哭声。而萧兰芷还在不断地抽抽咽咽着。
据山娃说,相比之下,大扬还算是幸运的。有的煤窑出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深深地把人给埋到千把几百米的地下,找都找不到。说到底,煤窑是地下宝藏,里边有多少宝贝,谁也说不清。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族人们把费扬的骨灰盒给进行了土葬。三天后,萧兰芷的母亲就把她叫回了娘家。实际上,她不愿意回去。她一看见继父就反感,可是,除了偎依母亲之外,她再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了。
回到娘家,萧兰芷也没有打断自己的想法,她觉得,失去了费扬,就等于失去了一切。不行的话,就和费扬一起走算了。她顽固地认为,只要到了阴间,他们仍然是好夫妻。虽然她经母亲一再对她进行忠告,说人死不能复生,好死不如赖活着。但她怎么也听不进去。不过,表面上为了让母亲高兴,她总是不住地点头。这让母亲总也看不透她的心思。
萧兰芷的继父姚顺诚已经五十多岁了,他们是一个大高个儿,一米七以上的个头,但略微有点瘦削。从外表看,你怎么也不能说他是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自从萧兰芷回来这七八天里,他总是在萧兰芷她母女面前表现出一副十分同情的模样。但是,令萧兰芷不得不提防的是,就在昨天晚上,萧兰芷进她的卧室时,姚顺诚正好在卧室门口,她往里走时,不知姚顺诚是有意或者是无意,竟然拍了拍她的屁股。这让她想起来就恶心。
日头快落时,她母亲说上村中的小百货店去买些洗涤用品,说是一会儿就回来。就在她母亲走出家门没多长时间,姚顺诚推门进了她的卧室。
她警觉地从**坐起来问:“你要干啥?”
姚顺诚嬉皮笑脸地说:“我来陪你开开心,这些天你总是没有一点笑脸,我心里也可不好受。”
“你出去!”
姚顺诚越走越近,他伸手去抓萧兰芷的手,她猛地朝他手臂上抓了一把,几道血印马上显露出来。但姚顺诚并没有生气,他不顾一切地把萧兰芷搂住,并把她往**推。纵然她极力反抗,毕竟是女流之辈,没有男人们力气足,不两下,她就被他推倒在**。他顺势去解她的裤带,她却手脚乱舞,他就用一只手捺住了她的两只脚。踢不开了,她就用手胡乱地抓,他放开她的脚,又去拧她的胳膊。她一边大声喊叫一边极力挣扎。当他强行和她亲吻时,她准备咬他的嘴唇,他吓得不敢和她亲吻了,就用双手卡住了她的脖子。
姚顺诚一门心思要强奸他的养女,萧兰芷坚决不从,认为只要自己一息尚存,就决不让姚顺诚得逞。
萧兰芷还算聪明,她看自己马上就要这人面兽心的继父给奸污了,灵机一动,说,“那不是俺妈回来了!”
姚顺诚听说老婆回来了,便松开了手,她也就趁机跑了出去。到大门口,她知道门后挂有农药,就随手拿了一瓶揣进怀中,往村外的田野跑去。
此刻,正是日暮黄昏的时候,萧兰芷失魂落魄地到村西的荒沟中,顺着沟走了一阵子,她觉得浑身疲乏,就一下子瘫坐在地上。越想越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只有一个字,死!死了死了,一了百了,活下去还有什么意义?大扬已经走了,也许她若走的快,还能追上他。也许他正在阴间的某个地方等着她。如果一直住在母亲身边,说不定姚顺诚这个衣冠禽兽就会在她不提防的情况下,把她给奸污了。目前又没地方可去,还是死了吧!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了。她流着泪,打开农药瓶盖,头一仰,嘴一张,把瓶口对准嘴巴,她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不大的功夫,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脚发凉,浑身颤抖,她知道,自己即将一命归天,心中又难受得如同刀绞,不一刻,一股灵气离开了她的身体,进入幽冥界中。
一路的飘飘****,甚至连双脚地面以后,也照样可以行走。漫无目的的走下去,边走边唉叹连连。原以为到了另一个世界,马上就能和相亲相爱的人见面,但事实并非如此。不过,她并不后悔,相信自己经过一番努力之后,最终会找到大扬的。当她走到一个条叉路口时,却犹豫了。往哪儿走呢?传说阴间的阎王,还有很多鬼魂,可她却不没有看到一个。难道说自己正是人们常常说的那种天不收地不留的孤魂野鬼?想到此,她更加黯然神伤。
真是无巧不成,就在萧兰芷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时,神农架狐仙三姊妹中的大姐玉娇出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