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似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中年人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有些气愤的同蔡元忠道:“蔡指挥使是何意,感情我等今日来参加你的婚宴,你是不准备放我等离开,是要将我们悉数折杀于此么?”
这人方才也是被蔡元忠迁怒伤及的无辜。
他也是个跟林朝雨一样的,没有任何武功修为的人,被蔡元忠的内力所影响。
但蔡元忠方才大部分的内力都是向着林朝雨而去的,所以即便是没有分云深帮着他们化解内力,他们也只是轻微受了影响,并不致命。
只是林朝雨奇怪,蔡元忠这怒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朝着封云深和她来的,所以基本上所有人都保持缄默,为什么唯有这个中年男子开腔,还似有帮助封云深的意思。
看来封云深的人缘还不是很差。
封云深却觉得不奇怪,此人是鸿胪寺卿,是此前清荷院事件来求他的女子的父亲。
大概是投桃报李吧!
方才被蔡元忠无辜波及的人本就心有愤怒,在蔡元忠把矛头直指封云深的时候,他们也愿意看着二人内斗。
经由鸿胪寺卿这般一说,大部分人都想到蔡元忠嗜杀成性,亦或者喜欢迁怒的性子,顿时就有了危机感。
若当真是封云深要强行闯出去,二人打起来,若是他们被无辜波及,可就死的太冤枉了。或许凭借封云深的实力还能够从蔡府出去,届时主要承受怒气的人出去了,他们不就是会被蔡元忠拿来撒气。
这种事情,蔡元忠又不是没有干过。
事不关己之时能够高高挂起,可若是关系到自身性命和切身利益,人爆发出来的勇气和力量都是不容小觑的。
很多人在鸿胪寺卿开口之后,纷纷开口道:“蔡指挥使,您这是什么意思。今日我等好意来参加您的婚宴,您难不成还要刁难我等,这可不是该有的待客之道。”
“就是,封督主虽然不应该伤及指挥使夫人,可若是指挥使夫人管好自己的手,封督主岂会伤她。”
“况且,督主夫人已经被指挥使重伤,指挥使得饶人处且饶人。”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的说道了起来。
如今,他们深刻的意识到,封云深能好好的走出去,他们才能好好的走出去。
封云深嘴角笑意加深,不疾不徐的道:“蔡指挥使,若论伤重,本督的夫人比指挥使夫人伤得更厉害。本督念及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欲与你多计较。可你伤及诸位来参加婚宴的大人,未免太过失礼了。”
“如今竟然还欲将我等圈禁在蔡府,蔡公公莫不是要造反?”封云深眼神凌厉的扫向蔡元忠。
造反!
众位官员一听,登时就群情激愤了,纷纷质问蔡元忠。
突然也就不怕死了,也不怕蔡元忠了。
实际上,还是怕死的。只是蔡元忠都要将他们圈禁起来了,若当真造反,哪里还有他们活命的机会。
所以,此时不说,往后只怕没有机会在开口了。此时不声讨蔡元忠,何时在声讨。
蔡元忠虽然横,但还是不敢让自己跟造反两个字沾上关系的。皇上对他屁股下的位置如何宝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他顿时也就慌了,大呼:“封云深,你放屁,本指挥使对皇上忠心耿耿,如何会有造反之意。”
“既如此,那为何蔡指挥使不愿意放本督与诸位大人离去。”封云深追问。
“本指挥使只是不愿意放……”不愿意放你离去而已。然而蔡元忠剩余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封云深抢白了。
“呵呵,不愿意放。蔡指挥使不会以为你将我等圈禁了起来,就能谋朝篡位,就能对皇上不利了吧!”封云深冷声道,里面有抑制不住的愤怒。
林朝雨在心中啧啧称奇,看吧!
这就是语言的力量啊,蔡老狗,你在牛逼又如何。
她不曾想,封云深的嘴皮子竟然如此利索。愣是在刚刚那位大人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把所有的话头接了过来,把事情往自己有利的方向扭转。
最开始的时候,还说本督与诸位大人,后来直接把自己跟诸位大人绑在一起,成了我们。现在么,直接是让蔡元忠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指着封云深的鼻子“你,你,你”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要说蔡元忠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皇上的忌讳和猜疑,最怕的就是失去皇上的看重。
他一直以来,被人弹劾、被人揪出错处,却依旧稳坐西厂指挥使的位置,多番被皇上维护,靠的就是皇上的信任和看重。
诸位大人一看,好么,这蔡元忠是被封督主说重心思了么,所以才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好呀,亏得是封督主伤了指挥使夫人的手,导致蔡元忠提前发作,他们才发现了蔡元忠的野心。
若不然,蔡元忠若是要在吃食里面下一些东西,那他们不就是毫无反抗之力了。
众人心道,总说为什么蔡指挥使会娶那么一个不堪的女子,竟然只是借用成亲妄图造反。一时间,众位大人更加愤慨了,纷纷指责蔡元忠妄图造反。
蔡元忠自知他一张嘴,说不过这么多张嘴。
只得将封云深和林朝雨放走,其它大人见蔡元忠要放人,纷纷带着自己的家眷逃命似的离开,半分时间也不愿意在蔡府多呆,更别说听蔡元忠为自己辩解了。
有的人想要去跟皇上禀明今日发生在蔡府的事情,但想着蔡元忠放了他们出来,他们又没有确切的证据,依照皇上对蔡元忠的信任,只怕是他们去说了,皇上也不会信。
反而会惹得蔡元忠的刻意争对,左右一斤从蔡府出来了,明哲保身,往后远着蔡元忠就好了。
蔡元忠气极,一个茶杯就扔到蔡景南的脚跟前,冲他吼道:“你刚才为何不开口。”
封云深身后站着一排人,他就一个人在那里跟封云深辩解。
蔡景南却是恭恭敬敬的,好似没有脾气一般的道:“义父,方才我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如今当务之急,义父还是先进宫跟皇上禀明情况的好。”
皇上疑心重,所以蔡元忠都不知道皇上究竟放了多少探子,有多少探子在暗处。
今日的事情闹得有些大,蔡元忠自然怕被人添油加醋的传进了皇上耳里,若是让皇上误会了他,他可不得冤枉死了。
于是也不再为难蔡景南,拂袖离开,套了马就飞速的入宫了。
蔡景南看着手被烫烂的陈朵,冷笑一声就离开,俨然没有方才敬茶的时候敬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