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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到了这里,原本应是下一个美人得宠的循环。 但是灵均帝突然连续三个多月没来过后宫。 依南夏纪年一百二十九年,南夏鬼王谌良撤离南岭山脚下的罗城,北夏熹将军与大将冯祺率军合围,困住罗城守兵。漫长春季即将结束,罗城内南夏守兵缺一少,罗城外山脚下的北夏军士攻城久无进展。 夏蕤派来信使,说是要与北夏议和。 北夏灵均帝当庭揉碎了那封信,下令斩杀来使。 来使是个十三四岁清俊的小厮模样,在被推出去砍头前,那小厮回望北夏的兕王灵均帝冷笑。 “黑夜即将来临,无边黑暗将吞没大地。” “……你说什么?” 狂暴乖张如灵均帝,也不能不动容。 他拍案而起,殿前霍然起身,叫住那个被两个高大武士牢牢按死的小厮。逼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小厮笑得很诡异。他张开双臂,背后腾地长出一对翅膀,翼若垂天之云,羽毛密布,白色的羽毛。他高高地飞过北夏王国的宫殿。一排武士跪立殿前,张弓搭箭,嗖嗖嗖,箭矢如雨一般射向那个长出翅膀的“鸟人”的身影。 双翼抟风扶摇百余里,遮天蔽日。 北夏武士在狂风中纹丝不动,绳织软甲下是一张张坚毅的脸。 “放箭——!” 灵均帝大步上前,眯着眼,在狂风中接过身边武士弓箭。左手搭弓,右手一松,嗖地一声箭羽颤巍巍迎风而上。 “中箭啦——” “鸟人中箭了!” 北夏武士嗖嗖嗖飞出去三百支箭,他必须中箭。 高大灰暗的天空,一只腋下生白色羽翅的人影飞过天际,像一个灰暗而可怖的梦。无数箭矢飞在半空。那个鸟人背上头上都扎了箭矢,却没有血迹流下来。天空空空荡荡,比噩梦更空,更冷。 灵均帝阴郁地抬头看天空,鸟人的痕迹已经消逝无踪。 地面上全是掉落的飞箭。 灵均帝命人仔细数过,三百支飞箭,一支不多,一支不少。 全部掉落在北夏王国华丽冰冷的白岩山石地面。 他射的箭,也在其中。 灵均帝脸色沉的一如这高大灰暗的天空,有无数乌云积压。他拔出利剑,呛啷一声,斩落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武士的头颅。那武士措手不及,被斩落的脑袋在白岩山石地面上滚了几个圈,落在灵均帝脚下,至死仍睁大了圆眼,头颅上被绳织皮甲包裹。 灵均帝冷眼查看利剑上的血迹,然后将剑扔向一边。“整个王宫用黑熊血洗一遍!” 他说完,拂袖而去。 此后,北夏君主灵均帝又有三个月没临幸后宫。因为去东极洲争夺铁娘子所锻绝世兵器鱼唇的礼,回来了。 礼恰在这个阴沉的傍晚回归,带回一卷画轴和一则惊天的消息。 随后,灵均帝倾国之力,四处追杀一个女人——确切说,她还不算女人。 据东极洲铁娘子草庐下的探子回报,抢走王者之剑鱼唇的是个紫衣女童,身材娇小,武功奇高。一招之内废了铁娘子。 北夏灵均帝从前任君主口中听说过那则传闻,有雪山神女背负素女剑下山,辅助南夏那个娃娃皇帝取得天下。那个紫衣女童是否神女未可知,但仅凭她在东极洲草庐亮出的武功,确是个可怕的敌人。 灵均帝在下令搜寻王剑鱼唇时,也同时下达了对紫衣女童的搜罗令。无论是谁,见到该紫衣女童立刻打晕拖回王宫! 一个背负长剑的女童在这世间不多,可以说很少,极少。尤其是一个只穿紫色衣服的背长剑的女童。尤其还是一个只穿紫色衣服的背长剑的容颜绝世的女童!——灵均帝对最后一个描述非常感兴趣。 灵均帝对世间女子一向不甚挑,年龄从来不是问题,身高也不是距离,甚至于国籍或类别都可以商榷。 他看中的是“人间绝色”这四个字。 灵均帝对着根据礼口述绘制的神女画像,挑灯看了一夜,从此茶饭不思。连后宫都不愿意去了。见过了绝品,瞬间觉得后宫里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没有一个能让人心里产生喜悦感。 果真一见卿卿,千家粉面如鬼。 灵均帝长吁短叹,喝水时在水杯里看见紫衣女童的眉毛,眉毛弯弯。灵均帝捧着茶杯发呆,空气里浮现出紫衣女童负剑侧身斜睨的姿态,眼角眉稍有一种说不出的清冽杀气。就连那杀气,灵均帝都觉得极美!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能将紫衣穿的如此动人。 动人情

火,肠断魂销。 暴戾的北夏君主灵均帝,居然得了这世间最缠绵悱恻的一种毛病——相思病。 这一病就是三个月。 后宫内美人寂寥,以红叶寄托相思,放在金盘内送来给灵均帝。王视而不见。每天十来个金盘,三个月后,王殿内就被满坑满谷的金盘埋了。 时值初冬,按照惯例,北夏历任君主要在大雪飘落前先去x林做一年一度的祭祀。这场祭祀的主要目的是感谢山神一年来的馈赠,让北夏上至君主下到黎民百姓在这一年都能捕食到兔、雕、鹿、羊等各色动物。 北夏的司礼官战战兢兢地来寻灵均帝,在偌大的王殿内转了个圈,愣是没找到灵均帝。 直到一个瘦削如刀的声音传出来,“何人寻孤?” 司礼官努力将脑袋探过满坑满谷的金盘,看见了瘦削如刀的灵均帝。三月不早朝,灵均帝整个人几乎就剩下了皮包骨,两颊深陷,目放青光,仍牢牢盯住墙壁上那轴画卷。画卷上,一个紫衣女童负剑侧立,目光斜睨,清冽如山岚云霞。 司礼官的目光也移到那卷画轴上,心下感慨东极洲果然人杰地灵,这世间所有的巧手都投胎到了东极洲的土地。光那画轴上女童的眼神,南极洲就无一人可以描摹的出。听说南夏前一任君主曾召集巧匠替那女童作画,吐血死了一批,最后也没画的出这么传神。——他却不知道,素女剑出鞘后,雪山神女的光芒就不再隐藏,因此东极洲的画匠仅凭礼的描述就能描摹的出这种眼神。 司礼官与灵均帝一同翘首注目那卷画轴,不知不觉日影西斜,金黄色光芒爬过地面白岩石砖。 灵均帝突然问道,“司礼官,你来寻孤作甚?” “……啊!”司礼官恍然回过神来,惶惑地左手放在胸前弯腰。“王,今年的山林祭祀活动就要到了。您可要去?” 能不去吗?灵均帝心内冷笑一声,片刻后沉思。“一去三个月,为何孤派去寻画中神女的人一个都没回来?连个音信都无?” 希在北极洲一处不知名的荒坡杀了蓍娘,随后便隐匿于清风内,尚未踏入西极洲的土地。这三个月,希正隐匿于清风,凡间的人都寻不到她。那些打探消息的,一看没有消息,连传信的鸟都不敢传回来了。怕灵均帝一个暴怒,想起了他们,连夜命人把他们一家老小给宰了。 不寄信,或许灵均帝流连后宫,记不住这茬。 一个两个,散布于东西南北四大周的所有探子们都这么想的,不约而同都没寄信回来。 谁知道一向贪恋女色的北夏灵均帝这次居然痴痴地记挂了这件事情三个月。 司礼官不知道如何作答,他只负责祭祀礼器,杀人放火的事他是不干的。但可惜,眼下灵均帝面前除了画上的那个美人儿,就只剩下自己一个大活人。 司礼官头埋的更低,惶惑道,“这个……臣不知道。” 灵均帝目光又落在画卷上,双眼里的青光大盛,如饿狼。他心口跳的快,口中发干,舔了舔嘴唇,突然又想起司礼官前一个话茬,沉吟道,“祭祀么,孤是定要去的。” 得了这一句话,司礼官如释重负,立刻躬身答道,“是,臣这就去安排!” 司礼官逃命般离开这座王殿。直逃到王殿外长廊,他立住,回头悲悯地看了一眼被满坑满谷后宫相思埋没的灵均帝,然后仓皇抬脚跑了。 三天后,骨瘦如柴的灵均帝被两位身高马大的将军扶上了马,率领众人浩浩荡荡前往王城郊外的南岭。 南岭山脉苍茫连绵,大半属于北夏境内,却有最后一座孤峰落在南夏国土。北夏灵均帝目光阴沉地打量那座视力不可见的孤峰,脑海里勾勒出那座从未见过的孤峰模样,马鞭一指。“来年,孤定要去孤峰祭祀!” 众人都在马上俯首称臣,连声称赞。 这世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灵均帝坐在马上,耳内听着无数的赞美声,心情也略好。他带着众人进入南岭山脉,景色随即苍凉,两旁都是千年古木,苍郁遮天。 祭祀官道上马蹄声得得,人声寂静。 灵均帝一行进入祭祀神庙。 神庙在南岭山脚,庙前一道石门,门口两座高大的石兽。 灵均帝下马,缓步牵马进入。 庙内只供奉了一座头顶长着独角的青面山神,手执长刀,双目暴突,□□一尊妖兽。 灵均帝打量这座神像,心中突然又想起了那幅负剑侧立的雪山神女画像。同样是神,为何容貌差距如此大呢? 灵均帝腹诽,口中不觉喃喃道,“若神女归我北夏,孤要替她塑一尊像,也放在这山神庙内供奉,让她吃人间香火!这山神相貌如此粗鄙,不如踢出这座庙,

省得我年年来此地祭祀都受到惊吓。” 此话一出,跟随在灵均帝身后的司礼官就吓得面如土色跪倒在地。“王,您……不可对神像不敬啊!这可是助北夏开国的山神。” 灵均帝也察觉到自己失言,刚略一犹疑,目中青光突然一聚焦。眸光一变,他便立刻挥手大声否决。“这山神相貌如此丑陋,只会惊吓孤。踢倒重新换神女的塑像不是更好!” 从司礼官,到随同参与祭祀的身后百官,都跪倒了黑压压一片。 “王!这……这可是神庙!” 灵均帝眼中放出饿狼的绿光,口中狞笑道,“一座泥土像,能有什么感知。” 话音刚落,晴朗的冬日天空突然打了一道闪电,随即雷声轰鸣。百官面无人色,都吓得瑟瑟发抖。灵均帝大怒,拔剑走出庙外,以剑指天,大声道,“呔!枉你为天,我却是人皇!这脚下的土地,都是我夏兕的。这片土地上的生灵,也都臣服于我!你如何敢与我发怒使脸色!” 雷声突然息了。 灵均帝拎着剑,大步走回庙内,脸上得意洋洋。 祭祀大典有条不紊地举行。除了先前这个小插曲,一切都安宁平和的有些过分。灵均帝将杯中水酒洒在地面的时候,那酒水却停驻于地面,久久不入土。细心的司礼官看见,心内害怕惊恐,却不敢说。 直到一行人祭祀结束离开山神庙的时候,司礼官都还惦记着那一杯不肯入地的酒。酒水浮在地面上,清圆如注。 回程依然经过那条古木遮天的官道。灵均帝孤独地坐在马上,但觉这山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却少了一个美人儿!如果那个紫衣女童坐在身侧,倚在马上,靠在他怀里,与他同骑一匹马,那又是何等旖旎风光。 灵均帝鼻端似乎都嗅到了紫衣女童漫长的青丝撩过脸颊的香味。那是处子的香味。是一个神女的香味。 灵均帝眼中又放出了绿光。 官道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紫衣女子的身影!灵均帝以为自己日夜思念,眼睛花了,揉了揉眼睛,原来空无人迹的官道前方当真有个人!一个身穿紫衣长发及地的女子遥遥地立在官道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灵均帝狂喜奔过去,马蹄得得,眨眼间就到了那紫衣女面前。 紫衣女立在道旁,抬头看他,大大方方地笑道,“灵均帝精诚所至,山神特地命我来辅佐北夏。” 司礼官与众人都是一呆。依照刚才灵均帝在山神庙的举动,山神是绝对不会如此大方的,还送一个神女给北夏。只怕是妖女! 司礼官不敢说话。 武将们却纷纷拔出了刀剑,策马快步来到灵均帝身边,对那不明来历的紫衣女怒目而视。 灵均帝滚鞍下马,双手扶住了盈盈下拜的紫衣女,激动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果然如此!果然孤才是天命所属的夏王!不可能是那个南夏的娃娃皇帝!你来了……你来了!甚好!非常好!简直太好了!” 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 武将们手中的刀剑嘤嘤作响,就连带来狩猎的狐犬们都瑟瑟发抖。百官们的脸色都很难看。——这摆明是妖气!有妖气! 灵均帝却已经一把将那紫衣女抱在怀里,千宠百爱地用脸摩挲她的脸,贪婪地大吸了一口气。“啊!果然香!非常香!比孤想象的还要香!” 紫衣女的发丝撩过他脸颊,青丝及地。 这点与画像中也很符合。 灵均帝很高兴,不过还是想起了一件事,诧异道,“礼回来跟孤禀告说神女是个十来岁的女童,身材娇小,孤看你怎么倒像十五六岁的模样?” 紫衣女趴在他怀里,娇笑道,“没成年的女娃娃怎么能入宫伺候才武略惊天动地的帝王您嘛!人家特地变化了,这副模样不是更可爱嘛。” 这话七拉八扯,狗屁不通。 司礼官气的胡子都白了几根。 灵均帝又问,“听说鱼唇在你手中,你怎地没带来献给孤?” 紫衣女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黑铁,笑得如同山水间最美的那幅画。“王您是天命指定的夏王,这把王者剑肯定是要送给王的。” 鱼唇剑在手,灵均帝的脸色便更加添了光彩。他大笑着以手指天,“好!算你们有眼光!孤果然是真命天子!” 百官们本来还存疑惑,但礼今日也在列,他仔细瞅了几眼,鱼唇与他在东极洲铁娘子草庐所见的外观一致。那天他只来得及看见鱼唇剑飞出草庐,落入铁娘子手中,然后铁娘子用鱼唇划伤了雪山神女的左脸。 礼催马上前,低声禀报灵均帝。“鱼唇剑果然便是这把!不过那天好像看见神女受伤了……”

他故意多存了个心眼,没说出神女伤在哪里。 灵均帝怀里的紫衣女蹙眉捂住心口,口中娇憨地说道,“此事说来还真吓死人家了!人家到现在都不敢回想,鱼唇可真锋利……” 她也不说是伤在哪里。 礼疑惑,偷偷瞄紫衣女的脸,完好无损,吹弹可破,如山间春花一般。——也许神女就是神女,伤势好的也比别人快? 礼不敢妄自下断定,犹疑不定地退了下去。 经过礼的鉴定,灵均帝更加深信不疑了。他将鱼唇剑好好地、仔细地藏在靴子内,这才抱着美人笑道,“如此说来,你便真的是雪山神女了?” “难道这世上还有第二位雪山神女?” 紫衣女娇笑。软绵绵的身体如同春生蔓草,牢牢攀住了灵均帝高大的身材。 灵均帝带着紫衣女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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