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吧。”白樾本来想说是,但又不想俞濯池觉得他是什么很矫情的人。
“为什么?”
“家里没有给我换干净的床单和被套。”白樾听见声音又大了起来,往更里面走了两步,“其实也怪我,那天不应该急着走的,应该洗干净东西再去学校的。”
“不要因为这种事情责怪自己。”俞濯池站在简明的落地窗前,目光望向南方,那是白樾在的地方。
“嗯嗯。”
像是例行问候:“晚饭吃过了吗?”
白樾听到这句话总感觉又能见到俞濯池,可是不行,实在有点远了,已经超出昨晚他用来做客套话的远的范畴。
“还没有呢。”白樾望向灯火通明处,“不过我来我大伯家了,他们有邀请我一起吃晚饭。”
“这么晚才回去,家里还没收拾吧?”俞濯池立马说出他现在头疼的事情。
“我今天晚上会先收拾一下,然后凑合一晚上,明天早上再大扫除。”
“我待会去找你。”
“你待会......啊?”白樾大吃一惊,他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别了吧,好远好远的,而且晚上开车不太安全,你过来了我也收拾不出地方招待你,你明天还要上班的话,真的好不方便。”
“我下楼了已经。”俞濯池拎起车钥匙,才刚推开办公室的门,面不改色地撒谎,“而且明天周六。”
白樾看着已经暗下来的天,虽然说冬天天黑得确实早,可等到俞濯池开四个小时车过来,那也是实打实地很晚了。
“你真的要过来吗?”
“嗯。”
听见对面坚决的回复,白樾也不再说什么,迈着急切的步子匆匆向大伯一家道了别跑回老屋去。
一年没回来了,家具上都积了一层灰,白樾有心要擦得干净些,却越急越乱,最后搞得火气上来了,抹布一丢,原地做了套消气操。
俞濯池是在九点多到的,披着一身寒气,很精准地找到了地方。
本来还想出门去接的白樾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惊叹,方向感这么好的吗?
“冷不冷?”白樾学着俞濯池之前的动作给他暖手,手却在还没接触到时就没灵巧地避了过去,搭在了他的腰间,用力一收,白樾就一整个扑进了俞濯池的怀里。
“不冷。”
有些暗哑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白樾微微仰起头发现俞濯池是真的很高:“你有多高?”
“一八九。”
“你不觉太高了点嘛?”白樾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大概在三分之一个脑袋的样子,白樾下定决心以后要把头发吹高一点,“上面空气稀薄你不会缺氧吗?”
俞濯池知道这是玩笑话,却也配合着:“是啊,经常呼吸不上来。”边说边把白樾往车上带。
白樾缩上后座:“又要睡车上吗?”
“有条件当然不睡车上。”
“可是我搞过卫生了。”
“很干净吗?”
“......”他干了没一会儿就觉得人生无望,剩下的都丧着脸敷衍带过,此刻面对这个问题他还真就没有说干净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