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在和你说话呢!”白鸿钧见白樾根本没 往他那儿看一眼,瞬间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尊严受到挑战,怒喝着,“你什么态度?从刚进门起就丧着个脸,不愿意回来就别回来!”
白樾微挑起眉,漠然扫过那个年过中年还妄图像年轻时一样通过大嗓门恐吓自己的男人,心里摇了摇头,愈发为自己的选择感到庆幸。
这戏唱到哪一步来了?哦!第三幕,缓和矛盾,该有人出来当和事佬了。
“好了好了!”秦俐从厨房出来打圆场,白了眼白鸿钧,白鸿钧瞬间不敢再多说什么,“两兄弟之间打打闹闹,你说话那么大声干什么?一会人姑娘来了会被吓到的。”
白鸿钧十分不忿地坐了回去,像是真的在为了这个儿子的婚事考虑委屈自己一般。
白樾仍旧面无表情地坐在原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卡在虎口的手机,思绪渐渐放空。
这微妙的气氛最终被一通电话打破,秦俐急急忙忙接起电话:“王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也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秦俐一下子焦急了起来:“怎么会跑不见了呢?是不是去哪玩没顾着时间呐!”
“诶呦!没事没事,下次再见也是一样的。”秦俐叉着腰面上满是烦躁,嘴上却兜得圆滑好听,“那下次再来家里吃饭,再见。”
一撂下电话,秦俐就垮下脸来,嘴里一下子就骂开了,什么“眼高于顶、没福气”一类的话都是轻的。
白鸿钧被她念得烦躁:“不来就不来了,吵吵什么,吃饭!”接着就是把遥控器一撂,端起一碗饭就大口吃了起来。
秦俐和白泽见状也坐上了餐桌,白樾想着差不多到时机了,就起身站在餐桌前缓声开口:“我想好了,我还是喜欢男生。”
有那么一瞬的寂静,转眼就是筷子摔在碗碟上的清脆声,白樾直着身子看见面前几人面目逐渐丑陋妖异化起来,嘴里不停地呕出不明物体,灯光投射下的影子都是奇形怪状的,白樾看着那一滩呕吐物,有点恶心地退后一步。
修长有力的手接住砸向他的拳头,白樾冷冷望向白鸿钧,眼神里不带一丝温度。
白鸿钧几番挣扎无果之后,白泽扑了上来,指甲掐在手背没留一点力,很快就留下几道血印。
秦俐失神地坐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扒了两口饭。
“你这个恶心东西滚出去!”白鸿钧不遗余力地怒吼,“再也别踏进我家半步。”
白樾松了手,一把将人都推开,冷声道:“你忘了吗?我们早就断绝关系了,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妈生了病,你们拿不出钱,让妈磕头求到我这里,我这个恶心东西也不会站这里。”
“你——”白鸿钧扬起了巴掌,对着白樾高大的身形,没胆量打下去。
“怎么?又要打我吗?”白樾觉得可笑,“像高中的时候一样,把我打到认错,还是拿养育之恩和钱来威胁我?又或者让白泽去勾引那个男人?”
三人愣在原地,怒视着白樾却又哑口无言。
“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我愿意给妈出钱不等于从前的一切就一笔勾销。”白樾理了理衣摆,“我,还是那句话,妈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跟我走,至于你们两个,我们依旧没有任何关系,什么张罗婚事就没必要拿出来说笑了,最好以后都别联系我了。”
说罢,白樾毫不犹豫离开了。
追上的脚步声很急促,白樾料想也该如此,就任由白泽拽住他的衣角。
白泽喘着气却以胜利者的身份自居:“我还以为你不敢再提他了呢,你不会还喜欢他吧,我告诉你休想——”
“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一直都知道。”白樾不想听白泽近乎脑残的发言,“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倒是你让我第一次知道,两个烂人凑在一起倒真有你所说的情投意合。”
“要是爸妈知道,那时喜欢男人的我什么也没做,可口口声声说喜欢女人的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勾搭男人时,却是什么都做了,你说他们会不会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