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兴建一把抓住一旁的樊老二,“你看看,下面的青云卫有没有六千人?”
樊老二的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他哪见过这样的阵仗,从前最多就是和不同山寨间的土匪争抢地盘和财宝,哪里和正规军实打实作战过,眼下已经惊慌失措。
“看,看不清啊大哥。”
樊兴建在他身上用力拍了一巴掌。
下面太乱了,确实看不清,他们自己的人马又没有统一的着装,一眼望过去乱成一团竟分不清是敌是友。
况且他能感觉到谢停舟在看他,是用胜券在握的眼神。
“你去!”樊兴建拔出刀,对樊老二说:“让鸽子去前面传信,让埋伏的那些人过来支援!”
樊兴建冲下山坡,对上了兮风,几招下来,就被打得连连后退,幸好他在力道上有些优势,勉强支撑。
他奋力地架着刀,“他妈的!援兵怎么还不来?!”
话音刚落,名叫鸽子的男人跑回来,站在上面喊:“大当家!前面埋伏的人被人给端了,快撤!”
樊兴建心里一沉,开骂已经来不及。
因为他看见鸽子那一嗓子喊完之后,不少山匪都有了逃跑的意思。
原本他们就落在下风,这下青云卫的攻势更是势不可挡。
樊兴建怒从中来,猛地一震抵开兮风的刀,转头就往山上跑,他没听见身后有人追来的声音,正纳闷,抬头看向坡上时,脚步倏地停了下来。
山上走下来一个人,手里提着一把通身鲜红的唐刀,也不知道那颜色是被血染上的,还是原本就是这样怵人的猩红。
那人的身上沾了血,脸上也有几滴,清丽的眉眼间暗藏锋锐。
樊兴建突然打了个寒噤,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后面是重重青云卫,前面就这一个人,只要杀了眼前这个人,他就有机会逃脱。
可那一步已经露了怯,气势就弱了。
樊兴建暗暗骂了个脏字,提着刀便冲了上去。
兵刃相接,樊兴建心都凉了几分。
对方的刀法太快了,兵器也是个宝贝,几番下来他的刀便被砍出了几个豁口。
樊兴建后退了两步,额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几下,“你是,沈,妤?”
“既然知道,就把命留下。”沈妤出刀。
这刀走势刚猛霸道,樊兴建的刀顷刻之间时断成了两截。
刀已经架在了颈侧,樊兴建感受到了刀锋的凉意。
沈妤将他扔给青云卫,朝着谢停舟走去,路上遇见山匪就是一刀,直到走到了谢停舟面前。
谢停舟在马上俯下身,看她的面容,拇指在她沾血的脸上抹了一下,却将血迹抹得更花。
“来。”谢停舟朝她伸手。
沈妤摇头,“我衣裳上沾了血,别把你的也弄脏了。”
谢停舟不容她拒绝,抓住她的手臂往上一提,沈妤还惦记着他身上的毒,赶忙顺势翻了上去。
谢停舟掉转马头,对着兮风扬声说:“兮风,这里交给你了。”
“是!”兮风朗声喊道:“青云卫听令,即刻清扫战场。”
他们来时的路边有一道溪流,就在后面不远的地方。
白羽侦查了半日,已经累了,停在马背上休息。
沈妤将手浸在水中,也不觉得凉,她杀得热了,身上都还在隐隐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