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笙亲眼看到女帝把带着蛊虫的那杯酒喝了下去。
可是既然已经喝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蛊虫又不是药,还需要个发作时间啊!
亓笙手腕翻转,就要一指头戳她的昏睡穴。结果手指还没碰到人,女帝忽然身子一软,一头栽到在了亓笙身上。
“陛下?”亓笙顿了顿,轻唤道。
女帝毫无反应。
“呼……”亓笙长舒一口气。将女帝扶着躺好盖上被子,她头痛地揉了揉额角。
幻蛊大概是起作用了。
可是刚刚没起作用时,还被女帝给抓住了……她醒了之后不会起疑吧?
云影殿。
“唔……”
空旷的偏殿内,响起一声压抑的闷哼。
殿内烟雾缭绕,正中间是个玉石砌成的浴池。殷瑾煦靠在池边,雾气模糊了他的轮廓,纤长的睫毛沾上了些许水珠,微微颤抖着,宛如振翅的蝴蝶。
他微微蹙眉,咬牙忍耐着噬骨般的剧痛。池水颜色深沉发黑,衬得他肌肤更为白皙。
许久,男人才眉峰稍舒,轻轻睁开了眼睛。
唇边溢出些许黑血,殷瑾煦抬手擦掉,眼底晦暗之色深沉翻涌。
“主子,虞神医不让您泡药池……”风寻站在门外,咬牙道:“您别再泡了,不然下回……属下可不帮您打掩护了!”
殷瑾煦仰头靠在岸边,长颈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他闭上眼睛没有动。
“……主子!”风寻急得团团转。正不知该怎么办时,忽然听到侧殿后窗极轻微地开合了一下。
风寻一愣,当即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
“铮!”
三枚暗器并没有伤到不速之客,死死地钉在柱子上。对方速度太快,仅能看见一抹残影,风寻眯了眯眼睛。
“是我!云七!”眼见风寻还要再丢暗器,亓笙赶忙开口。
风寻一愣,“云七?你翻窗干什么?”
“云影殿宫人多,我怕被看见。”亓笙摸了摸鼻子。
“……殿里的都是自己人,下回不用翻窗。”风寻无语地将暗器收了,“你不去陪陛下,怎么出来了?”
亓笙顿了顿,看向殷瑾煦。
殷瑾煦也在歪头看她。白皙的胸膛一览无余,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身上。一颗水珠从脸颊滑落,经过颈侧,锁骨……同墨汁般的池水汇合。
露出来的肌肤上疤痕深浅交错。
在乱葬岗春风一度的时候亓笙神智不清,不记得具体细节。如今看到这些散布在白瓷般的肌肤上丑陋突兀的伤疤,对比鲜明,冲击力不可谓不强。
“说吧。”殷瑾煦嗓音微哑。
有点苏。
亓笙移开目光,轻咳一声:“刚刚属下把幻蛊给女帝服下,但是幻蛊并没有立即起作用……明日陛下醒了,可能会怀疑。”
虽然按理说也没什么可怀疑的。
但是皇帝不是都多疑嘛。
甚至有的疑心病重得跟个被害妄想症似的。
万一殷瑾煦操纵着母蛊给女帝编织的梦境,跟之前发生的事对不上,那岂不是……
一旁的风寻则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给女帝……下蛊?
亓笙亲眼看到女帝把带着蛊虫的那杯酒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