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米!”
“放!”
随着三声炮响,三条链球飞了出去。
链球在地面上打了个“水漂”,朝着不远处的骑士们砸去。
伴随着战马的哀嚎声,更多的骑士们坠下了马,白亮的盔甲混杂着肮脏的泥土,构成了一幅荒谬的画卷。
枪声如同爆竹响起,又是一片收割。
子弹顺着面罩打了进去,倒在地上的尸体,鲜血与白色的东西顺着弹孔流出。
但令人恐惧的是,还是有三十名英勇的骑士冲破了阻挠,杀了过来。
不过……
胯下的战马喘着粗气,饱含肌肉的四足陷入泥中。
周边都是倒下的尸体与伤兵,宛如万般重石般压在了脚底下。
骑士们……冲不动了。
面前的拒马坑并不宽,但此时却如同东非大裂谷一般难以逾越。
他们大声呵斥着,用马鞭抽着战马。
但喘着粗鼻的战马始终无法挣脱泥沼,最终还是沉重的倒在了地上,大口吐着白沫。
“上霰弹!把炮推过来!”
炮手们把火炮推了过来,把霰弹装了进去。
所谓的霰弹并不复杂,北铁镇配备的丐版霰弹很简单,药包前垫块儿铁板,前面再放上小钢珠,最后前面再垫上一层钢板防止钢珠滑落。
拿破仑曾如此评价过霰弹:
火炮能达到最大的杀伤,就是在步兵摧毁炮兵前,最后射出一轮霰弹。
理论上一轮霰弹如果在一百米开火,很容易一下子报销前方五十米范围的人员。
而三门野战炮在不足三百米的齐射,足以覆盖住眼前的两百米范围。
简而言之,一扇铁雨直接砸在了那些骑士老爷的面前。
顿时那些刚刚从泥沼中爬出的骑士被打成了筛子,沉重的倒了回去。
高贵的血脉倒在了肮脏的泥沼里面,哪怕是英勇到冲击枪炮阵地的骑士们也无法抵御死神的召唤。
布蕾特笑了。
这就是战争啊。
当人类第一次向自己的同类挥舞骨棒时,战争便如同蛆虫一般伴随着人类的成长。
它并不复杂,只是变得越来越简单。
从春秋时期独属于贵族的玩物,变成了只需一个月就能让一个从没碰过枪的人滚到战场上去送死。
是的,培养一名骑士太久了,它需要一个贵族从小练习,还需要一匹战马、一套盔甲,这一切足够让二十个农民家庭破产。
太贵了。
实在是太贵了。
对于战争这头饥渴的巨兽而言,它并不喜欢这样。
这实在是太慢了。
但是培养一名火枪兵,只需要不到一年的时间。
而一把火枪,甚至还没有骑士的佩剑贵。
哪怕死个十来个火枪兵来换掉一个骑士,那都是相当值得的买卖。
至于生命……
呵呵呵。
生命固然可贵,它可以为自由而死、为和平而死、为荣誉而死。
但是,又怎么衡量后者的价值呢?
第一届全球应用物理学交流大会结束后,法国佬损失了几乎一整代的青壮年,北部工业区全部被打烂,整个国家的实力近乎腰斩。
但他们的鲜血与勇气却换来了背叛,得到的只是二十年的休战。
所有人都觉得凡尔赛时法国佬太霸道了,但其实恐惧的却正是他们。
二十年,哪怕战争一结束立马生孩子都填不上战争造成的巨大的人口空洞。
整个法兰西才四千一百万人口,而她的好邻居汉斯喵有着六千六百万人口,加上整个德语区的有着整整八千万。
一个人口几乎是自己两倍,经历了长达将近两个世纪的军国主义教育,本土工业完好无损的好邻居。
整个法兰西为了夺回圣女贞德之乡近乎陷入了狂热的复仇之火中,《最后一课》便是他们怒火最真实的写照,拼尽全力才终于击败了这个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