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妻在房里面待得太久,还隐隐传来哭声——赵妈妈着急得要死!
她跺脚,说的也是:“要死,要死哦!
竟然有了几分钱妈妈平日的做派。
而后又提着早已准备好的食盒问:“还不能送进去吗?
钱妈妈一边剥菜叶子一边笑道:“你急什么?男人会哭是好事,能哭得久,还是门罕见的本事。
她摆摆手,叫赵妈妈安心,而后把菜叶子往菜篮子里一丢,欢喜道:“老话说,烈女怕缠郎,郁少爷哭得多了,说不得就能哭回屋子里去——天底下愿意哭的男人可不多。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山君腰杆太直,眼泪太深,就得让郁少爷这种人来配。
赵妈妈心里还是偏向兰山君的,迟疑道:“少夫人许是也哭了呢?晚间怕是又要做噩梦。
钱妈妈就看看她,摇摇头,“山君要是会这般放肆的哭,我就不担心了哦。
她抱着菜篮子站起来,“走,咱们不管。
但刚走几步,就见不远处的房门打开,兰山君朝着她们道:“钱妈妈,我饿了。
钱妈妈笑起来,赶紧和赵妈妈提着食盒过去,“来,吃去吧,不够再叫我们。
兰山君哎了一声,道过谢转身进屋,将门关上,又弯腰把食盒里面的菜端出来摆上。
天暗了下来,郁清梧在一边点灯。余光瞥见这一幕,恍然想起在东宫时,太孙妃也曾这样为太孙摆过饭。
他心中悸动,举着灯过去,将灯放在案桌上,开始盛饭。
一人一碗。
两人面对面坐下吃饭。
郁清梧趁着筷子是干净的,试探性的给她夹了一筷子笋肉,“山君,你知道我是因何而死的么?
兰山君本是沉默看碗里的菜,闻言顿了顿,摇头:“不知。
她抱歉道:“我当时并不关心朝政……如今想来,我都不懂之前的自己,为什么看不到宋国公府之外的人和事。
年岁和见识,确实让人自己拘束自己。
她道:“我在宴席之上听人说你结党营私,贪权夺利,背叛师恩。
郁清梧便想了想,道:“这个罪名过于笼统,想来是没有好的罪名给我,又急着杀我——我估摸着是皇太孙去世了。
兰山君皱眉,“但我当时并未听闻太孙去世的消息。
郁清梧又给她夹了一筷子藕尖,“你可知,当年先太子去世,也是过
了七日才传出来。”
郁清梧:“皇太孙若是还在
他们至少会给我编个具体的罪名
宋知味也不敢送走你。”
兰山君之前也揣测过太孙败了
但没有揣测过他已然死去。她抿唇
失神片刻。
郁清梧却喊她
“山君
笋肉和藕尖很好吃。”
兰山君回过神
便跟着吃了几口。果然还不错。
她心神一松
等吃完
又见郁清梧换了一双筷子给她夹菜
她连忙道:“我自己来。”
郁清梧手一顿
将菜一拐弯
夹进自己的碗里
道:“好。”
只一个字
兰山君就想
他可能不大高兴了。
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心绪。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