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瞪了女儿一眼:“没你事!”
然后他跺了跺脚,然后弯腰用手擦了擦新皮鞋上面的灰:“刘长河今天发丧,他们说刘长河是小笑弄死嘞,要来家算账哩,就是刘长山家的刘军说的。”
余老头忽地站了起来,惊慌道:“那可咋办?笑,你去你姥娘家,快走。”
余老太太也站了起来朝着东屋喊道:“学玲,学玲,快带笑回娘家。”
“奶奶,我妈不是刚走了吗?”
“学玲去你姥娘家了?笑,走。我带你去找你妈。”杨树林说着就走过来拉余欢。
余欢躲开了他的手。
杨树林一跺脚:“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呢?嗐!我去找学玲说。”说完他又风风火火的跑了。
“爹,你等等我。”杨爱华想找她爹问个明白,赶紧追了出去。
余老头两口子慌了,试图说服余欢躲起来,但余欢根本就不听话,认为自己没有错,就是不躲。
余老头赶紧收起了麦子,他担心刘家的人万一来了,把自己的麦子收走就麻烦了。余老太太则揽着自己的命根儿开始教育起来,总的来说就是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
余欢乐呵呵的听着自己奶奶的话也不反驳。
余老头儿把自己的麦子刚收拾完,就听见自己家院子外面传来了一片吵闹声,紧接着就有人进院了,打头儿的是刘长山。
后面是四个穿制服的治安员,再后面是乌泱泱一堆穿着孝衣的刘家人,进了院子以后本来在院子外面吵闹的声音全部停了下来。
老余头心里打着鼓,屈膝赔笑问道:“长山,啥事儿?”
刘长山阴沉着脸,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主动矮半截的老余头。
“你就是余欢?”一个治安员看向了余欢。他们也是不得已,要不是因为主家以人命报案,他们打死也不会来问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尽管传言遍地,可他们是唯物机构。
老余头继续赔笑看向了治安员:“长官,他是俺孙儿,是俺孙儿,恁有啥事儿跟俺说。”
余欢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点头:“是。”
“刘军说他二爷爷是你弄死的?”治安员看着眼前这个五六岁的孩子,心里都感觉自己问这话都有些滑稽,怎么看都是个阳光的好娃子,跟传言的阴森恐怖完全搭不上关系。
余欢摇摇头:“不是。”
听到余欢这么说,余老头两口子松了一口气,但接下来治安员的问话又让他们两个心提了起来。
治安员接着问道:“【你二爷,刘长河,今晚要死!】这句话是你说的吗?”
余欢点点头:“是。”余老头两口子心咯噔一下,老太太赶紧捂住了余欢的嘴,同时吐口而出:“不是,孩子让你问糊涂了,吓住了。”
“祥厚啊,他都认了,长河可死了,你不能这么干啊!长河以前可没少帮你啊!”刘长山忍不住了,悲愤的对着老余头喊道。
余老头的嘴支吾着喏喏不说话。
随着刘长山的话,身后的刘家人开始哭丧起来。
刘爱国从后面窜了出来,也看向了治安员:“俺二叔,他说了就死了,这事儿不能算了,得赔钱!”接着他又看向了老余头:“余大爷恁说是不是?谁家也不能白白死了吧?”
“俺家没钱!”余老头赶紧说道。 刘爱国步步紧逼:“余大爷,别以为俺不知道,跃进在矿上玩儿命干,常年不回家可赚了不少钱!钱呢?看看俺这一家子,俺二叔身体多好,就这么死了啊。”说着他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