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一时间有些气愤,但只能甩了甩袖子,恶狠狠的叹了口气,又把目光投向大殿里。
清风观不大,除了最大的大殿,就是三排厢房,一处后院,以及两栋供奉信仰的偏殿。
偏殿,一个老道人和一个穿儒袍的中年人相坐对弈。
“就放任我这条大龙这么活着?”
中年人指了指棋盘上的大龙,抬头问向道人。
道人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将子尖在星位,似乎真的不准备绞杀对方的大龙。
中年人皱皱眉,落子虎住,彻底做活大龙。
长出一口气,看看局势,这盘已半数地盘在手,他抬起头,看着依然有些冷静的老道人。
“莫非,你还有什么手段?”
老道人四路高拆,听着中年人唠唠叨叨,说个不停,终是叹了口气。
“你这人,不光棋臭,棋品还差,唠唠叨叨做什么,往下走走看。”
大殿内,原本的香火案已经被挪到角落,三清像也被转了个身,已经背对殿内。
正中间,一层厚厚的棉被上,一个妇人满头大汗,正在痛苦的呻吟,肚子鼓起,身下,有个接生婆正在努力想把孩子拽出来。
“夫人,用力。”
可妇人已经在这殿中躺了许久,早已精疲力尽,此时听到稳婆的话,也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微微攥紧拳头。
“看到头了,夫人再坚持住。”
“再坚持一会。马上就出来了。”
妇人神色略微清明,然后竟然生出些力气。
“哇!”
一声啼哭从大殿传来。
门口的华服男人脸上大喜,朝着大殿就要往上走。
刚上两阶,便被出来的丫鬟撞了个正着。
“老爷,是个儿子。”
“儿子,儿子好啊。让我看看儿子。”
男人一脸紧张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笑容。
侍女继续说着:“夫人也平安,只是现在身体虚弱。”
但男人后边的话就跟没听过一样,一脸喜色的转身,准备去看看自己刚出生的儿子了。
偏殿,中年儒生和老道士的棋局还在继续。
两人交替落子,但每一次落子,局势就更偏向老道人一点。
中年儒生满头是汗,他的大龙还活着,但此时为了保住这条大龙,其他地方的战斗竟然一败再败。对方每一次边边角角的搜刮,都是在他的地盘上狠狠的刮下的肉。
“有时候,不杀,或许会距离胜利更近一点。”
老道人点下最后一手官子,然后站起身,离开棋盘,只留中年儒生对着棋盘发呆。
临阳城。
一辆马车停下,夏阳扶着清水走下马车。
清水脸色微微有些苍白,长时间的马车上的颠簸,让她有些难受。
但此时,高高的城墙,是她从未见过的繁荣景象。
城门打开,行人商贾鱼贯而入,两旁的士兵只是象征性的盘查一下,便放行通过。
夏阳一手牵着马,另一只手牵着清水,一步步朝城门走去。
临阳城,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