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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见兄长

赫连铖才想起,这原来还有一个人。 思索片刻,他走过去,冲两人摆摆手:“过来。” 阿东阿西凑过去。 赫连铖解下云遥的坠子。 一阵奇异的香气涌来,阿东阿西瞬间睁大双眼。 阿西:“这、这简直” 阿东逐渐双眼迷离。 好在赫连铖立刻就给她戴回去了,两个人这才恢复了神智。 六界之中,一些修为高深或灵魄至纯之人会有独特的身息,容易吸引妖魔邪崇或者走歪了道的修行者,所以这类人往往会用各式法器将自己身上这股气味遮掩住。 而云遥身上的这股奇香,比他们往日闻到过的更加浓稠,更为诱人,若邪修在此,恐怕早就失去理智扑上去了。 赫连铖的体内一直存在清、浊二气,两股气流时常冲撞,厉害的时候能给他直接折腾得晕死过去。先前,他便是在这阵痛觉清醒过来的。 可有股异香,竟平息了他体内躁动不安的气冲。 阿东兴奋道:“既然对少主的气冲有效,不如直接杀了,取她的心头血,做少主的药引!” 赫连铖道:“没有那么简单。” 他拎起她的佩铃:“她是天衍宗最低阶的弟子。” 一个最低阶的弟子,如何能身怀如此奇香。 可方才见她费劲制敌的模样,她似乎对此毫不知情。 赫连铖吩咐:“她的身份存疑,先不要轻举妄动。” 阿西一脸欣慰,觉得少主成熟谨慎了不少,而不知赫连铖多半是因为不清楚,到底是心头血、还是心脏、或者是某截骨头之类的,能够治他的气冲。而且眼下,他得先处理好金针一事。 至于身份这种东西,他无法无天惯了,从来不惧。 阿东问:“少主,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把她丢在这里吗?” 赫连铖扫去一眼,她晕得很彻底。 “丢在这里她今晚就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了。”他摆了摆手,“一起带出去,随便扔在哪个山头。” 阿东听命,将云遥拎起来。 二度从昏迷中醒来,云遥适应程度比第一回快上许多。 浑身酸痛,尤其是脖子,虽然看不到,但想来是淤青了,一碰就疼。 下手真狠 想起那个人,她赶紧环顾四周,发现只剩她一个人。 而周围的景象也变化了。 离开阴暗的密林,这里更为开阔,光秃秃的岩地上冒出几丛枯草。 月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地面。 她抬头望去。 这里,好像离月亮更近。 她拖着身体爬起来,向岩地的外沿走去,拨开几簇杂叶,呼吸一收,赶忙站定,山风习习,她立于崖边。 定睛一看,眼前正是昆仑绵延的山峰。 她从小在这里长大,不会认错。 看来,她正位于昆仑的某座山上。 回到熟悉的地方,云遥心情一下子就舒畅起来。 那个人虽然嘴上说不行,其实还是顺手将她带出隐谷了。 已到了深夜,整个昆仑山,看着都很平静,只有风声和偶尔的蝉鸣。云遥记挂着莲花台的怪事,她一边默念阿蛮和哥哥千万不要有事,一边准备先找路回青云峰。 然而,没走多久,她就发现座山峰有点古怪。 因常年被指使跑腿的缘故,昆仑的大小山峰她都去过数次,说不上闭眼能辨,但对环境和线路都还算熟悉,可这座山却格外的陌生。 其次,昆仑作为万古仙山,常年清气充盈,霞光萦绕,哪怕夜里也是月明星烁,然而这里却怪石嶙峋,瘴气四起。 本就极窄的山路铺满了落叶残枝,像是荒废了许多年无人到访的样子。 短短一天内,一波三折,云遥身心俱疲,面对未知的前路,她打算先原路返回到醒来的地点。 但转头一看,她来的时候辟开的这条空路上,又似无人经过般覆上厚厚的枯叶。 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同时暗暗给自己打气,她既然已经出了隐谷,又在仙山内,应该是不会有事的。 小路中岔道不少,云遥凭着直觉走着,最后一次分岔口,她选了左边,穿过一片矮林,视线豁然开朗。 跟前有一块石碑,云遥拂开上头缠绕的藤蔓,只见上面刻了三个大字。

“小咸峰?” 她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 云遥抬眼,石碑后是一座依山而建的阁楼。 只是——她微微皱眉,不解:“好奇怪的楼啊。” 这世间,亭台楼阁大多都讲究个对称稳当。云遥从没见过这种歪歪扭扭的阁楼,乍一看,看不出确切的形状,像是用木头瓦片临时胡乱搭建而成,还搭得很高,令人不禁担忧一阵风来就能刮倒。 陌生的山峰,奇怪的楼阁,云遥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可刚迈出一步,虚空中竟传来一道声音。 “阿遥——!” 话音很急,害怕她就这样离开一般。 这声音莫名的耳熟,又如梦如幻,似微风柔软、水波荡漾。云遥就如同枯木逢春、久旱逢雨,身上哪哪都不疼,全舒坦了,整个人像是跌进柔软的云朵中,神魂飘荡。 乃至于她不去纠结这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话者何人,为何认识她,有什么所求,就情不自禁地停下脚步。 “别害怕,阿遥,进去吧,进去看看。” 云遥仿佛着了魔,竟真就一步一步走向那间奇诡的高楼,缓缓推开那扇沉重的布满灰尘的木门。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只被蛊惑着向前走。 阁内没有灯烛,全靠透过窗子的月光,才依稀可辨阁内之景。 里面摆置着一排排褐木打造的架,上面盛放着数本古籍。在楼阁最中心,有一段石柱,柱身凿刻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远远看去,盘踞在石柱上,像忠诚的护卫。 云遥停了下来。 这尊盘龙古座上,悬着一本云。 那道声音再度响起。 “就是它,云遥,别怕,打开它。” 云遥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大胆!” 云遥耳膜一疼,双膝不由得发软,直接跪了下来。 神魂归位,她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早已离开那座诡异的阁楼,而此刻正在司正殿的前厅中。 面前,玄英仙尊火冒三丈,对着她就是一顿输出。 “云遥!!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你知不知道,私闯我宗禁阁可是重罪!!” “我命你在殿前跪着反省,为何乱跑?又是如何知道禁阁所在,如何闯入小咸峰的?全部如实招来!” “说!你与魔族有何干系?!” 玄英生气的时候,嗓门极大,云遥一阵阵耳鸣,还处于懵懂的状态,什么禁阁?什么魔族? 她只记得自己晕乎乎的,不知怎么就进了那间楼,至于之后的事,就全然没有记忆了。 她一脸迷茫的模样,玄英瞧着更生气了。 要知道,天衍宗的这间禁阁素有历代掌门布下的结界,结界之多之复杂,连带着小咸峰也隐于昆仑,除了掌门和各长老,根本无人知晓,这么多年还是头一遭有生人闯入。 玄英收到结界波动的讯息,便立刻前往小咸峰捉人,结果不捉不知道,一捉吓一跳,那人竟然是云遥! 这个弟子,修为低得出奇,笨得出名,怎么可能找得到小咸峰?又怎么可能进得去禁阁? 联想到今日莲花台遭魔族入侵之事,玄英越想越觉得此事有鬼。 盛怒之下,玄英抬掌,要施法逼问:“你还不说话!” 云遥一惊,连忙往后缩,可避无可避,她身后空空荡荡。 正此时,司正殿的门突然开了,一行人中,有玄鹤掌门、青鸾师姑,还有所有天衍宗主事的长老们,以及,跟在玄鹤旁的云湛。 青鸾师姑是阿蛮的师父,对云遥一贯比较和善,见此大惊:“云遥?怎么伤成这样?” 玄英冷哼:“她做了什么好事,她自己心里清楚。” 说完,对掌门和各位长老颔首道:“玄英请诸位前来所谓何事,想必诸位已经知晓,罪魁祸首便在此了。” 随着脚步声的临近,云遥呆滞地盯着地面上的一道陈年旧缝,很想钻进去。 她从没想过,会在如此窘迫的情形下见到云湛。她有自知之明,从没幻想过能有多么惊艳的出场,但至少不是现在,不是这样。 人与人之间,第一印象很重要。 所以,她才准备了那么久,采灵草,换灵石,希望能给哥哥送个拿得出手的礼物。 青鸾道:“英师兄,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云遥这孩子虽然修为不高,但品行绝对没有不正之处。

” “品行?”说到这个,玄英更气了,“她都能替她那些师兄师姐采灵草,来敷衍我的课了,在我这里没有品行可言!” “既然提到了,这笔帐我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你如今又” 玄英一句接着一句数落着她的不是,云遥的头低得不能再低。 直到掌门开口:“云遥。” 玄英终于消停了。 云遥根本不敢抬头,可掌门唤她,她也不敢不理,双手行了一礼。 玄鹤宽慰道:“别紧张。” 云遥抬眸,不小心对上云湛的目光,来不及辨明其中情绪,就又慌张的低下头。 玄鹤问:“你可在阁中看见了什么?” 云遥努力回想,仍是无果:“回掌门我、我想不起来了” “你是如何进去的,记得吗?” “应该、应该就是推开门进去的。” “为何要进去?” “我、我也不知” 玄英大怒:“ 掌门面前还敢胡言乱语!” “你一个至今仍识海未开的弟子,如何破得我宗门禁地的结界?定是与魔族之人暗中勾结!魔族前脚侵我仙门,你后脚便入了禁阁!” 青鸾:“师兄慎言!” 长老们窃窃私语,有长老问:“真与魔族有关?难道魔族许诺了你什么好处?” 有长老反对:“这不合常理,如果魔族真的要寻内应,也会选高阶弟子。” “若他们就是反其道而行之呢?也并非毫无可能。” 长老们你一言我一语,谈及魔族,眼神都不一样了。处于这些目光中心的云遥,几乎仓皇失措。 “我没有,我跟魔族没有关系”她面无血色,无助地摆手,想为自己辩驳,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是从她被撞下隐谷,遇到一个暴躁的陌生少年,死里逃生几回说起;还是从她醒在一座陌生的山崖,被一道迷幻的声音引入他们口中的那间“禁阁”说起? 可这一切,怎么会和魔族扯上关系? 借她八百个胆,她都不敢跟魔族有任何来往。 短短一日发生的怪事,就比她过去十几年加在一起还要多,完全超出了她所能理清的程度。 气急攻心,加上受伤后一直没来得及休息,云遥胸口一滞,突然呕出大口鲜血。 “云遥!!”青鸾惊呼,接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云遥在她怀中迷迷糊糊晕死了过去。 众长老也被这变故弄得一愣。 玄英率先反应,冷声:“以为装死就能躲过去了?” 青鸾脸色难看:“师兄,适可而止吧。” 玄英还是不信,要亲自察看,刚上前一步,一道白影挡在面前。 “云湛?你?”玄英不悦,“你让开。” 他一言不发,却寸步不让。 终于,玄鹤打破僵持,他拍了拍玄英的肩:“师弟,莲花台之事,还需你善后,这里,就由我来处理,如何?” 玄英掌管天衍宗一切大小事务,可以对任何人发脾气,但不好驳掌门师兄的面子,尽管不情不愿,还是不打算违逆玄鹤的意思。 玄鹤又建议长老们协助玄英,一同前去。转眼间,司正殿内便只剩下四人。 “师妹,你先送云遥回沁水居吧,这几天,就让她安心修养。” 青鸾听明白话中之意,这是要变相软禁几天,微微叹了口气,抱着云遥离开。 云湛也欲跟去,被玄鹤叫住。 “阿湛,你随我来。” 云湛迟疑片刻,还是跟着玄鹤,走进司正殿内厅。 甫一进内厅,云湛便行了一礼:“师父——” 玄鹤知道他想说什么,抬了抬手,宽慰道:“你放心,为师并不疑心云遥,她是个好孩子。只是你玄英师叔正在气头上,待过些时日,我再劝他。” “不过眼下,有一件更重要的事,需要你知悉,也是此次为师命你出关的本意。” 玄鹤接着问道:“依你所见,魔族,何以能堂而皇之破我界门?” 云湛肃然,意有所指:“难道是——” “没错。”玄鹤点头,“神族的结界越来越弱了。” 近些年,魔域一直没有停止各种明来暗往,背地里挑了不少事,几十年前甚至与仙门爆发过一定规模的冲突。 可如今日这般,在各大仙宗掌事人皆在

场的情况下,在仙门的地盘明晃晃挑衅,实属意外。 “离风清师兄殉界,不过数十载,恐怕,是期限将至了。” 云湛面色凝重,便要下跪:“师父,云湛万死不辞。” 玄鹤扶住他的肩膀:“不,阿湛,殉界不过权宜之策,并非长久之计。” 向来平和,泰然,总是一脸岁月静好的玄鹤,也不禁恍然:“神族陨落,我仙门勉力撑持至今,已不免是强弩之末。” 他看向云湛,停顿须臾后,才道,“阿湛,上古神谕现世了。” 云湛目光一震。 上古神谕乃是远古神族之物,只有在紧要关头才会现世,以做启迪或引路之用。 上一回出现,还是万年之前的神魔血战。 如今再度现世,换句话说,便是大难将至了。 玄鹤捋了把白须,一霎又恢复成泰然自如的模样,淡笑道:“今日,莲花台上,你做得很好。” 闻言,云湛顿了顿,拱手道:“是弟子应该做的。” 可仔细看,他脸色微微发白,只是一贯沉静,所以不显违和。 玄鹤道:“阿湛,为师曾问你,修道何为。” 云湛不假思索道:“自然是为天下苍生。” 合虚峰修行时,师徒论道,稚嫩的少年跪于殿前,朗声道,修道之人,就要有牺牲自己的觉悟。 玄鹤却心道,阿湛,你有牺牲自己的觉悟,那么,你是否有牺牲他人的觉悟呢? 他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微微一笑:“如此,神谕之事交给你,为师便放心了。” 被神谕选中,云湛毫不意外,他跪下领命,这回玄鹤没有拦他。 他起身后,玄鹤略交代了一些事,然后叮嘱道:“等云遥好些了,带她来见我。” 云湛本能便应下,心中却微疑,明明师父并不打算追究云遥闯禁阁一事,为何还要特地见她一面。 一个念头隐隐浮现,只是这个念头太过荒谬,以至于他细细分辨后,依旧难以下定论,不禁望向玄鹤。 只见玄鹤带着七分深意的笑容,点了点头,肯定了他的怀疑:“不错,云遥也是神谕所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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