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冯占山领着陆弘举和徐鹏远到滁州城找捻子。快到城门口,见几个把守的清兵正在设卡收费,一人十个铜板。
徐鹏远问:“进滁州还要交钱?”
冯占山一听,火就上来了,说道:“要说交钱,就是现在的庐州府知府胡元炜坑的。他是袁甲三的门生,上任后,借着剿匪名头,四处设卡收费,名为剿捻厘金。搞得怨声载道,捻子越剿越多了。”
徐鹏远问:“滁州不归庐州府管辖吧。”
冯占山摇摇头:“话是这么说,可自从安庆失守,吓得巡抚、按察使都跑了。胡元炜就是境内最大的官了。仗着他老师袁甲三的威风,俨然就是临时的巡抚。滁州的油水他能不刮吗?”
陆弘举叹息道:“天下苦大清久矣。”
冯占山一脸怒气地说:“这样的鞑子不推翻更待何时。”
众人交钱进城,一路找到一家酒馆。
这酒馆此时生意火爆,宾客满座,没有人注意到这三个不起眼的人。
冯占山走到账房先生的柜前,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找王二。”
账房先生进去了,不一会儿出来,招手让他们进去。
冯占山他们掀开门帘,朝后堂走去。
穷过一条狭长的过道,几个来到一间满是酒香的屋子。那是酒馆自己酿酒并存放的仓。
在一摞摞堆着的酒坛中间,摆放着八仙桌。三个精壮的汉子正在边喝酒,边聊天。
见冯占山几个进来,喝酒的人当中站起一位。他走上前,老远就做出拥抱的动作,朝向冯占山。
那人正是叫做王二的,大名王正礼,是滁州捻子头领,也是这家酒馆的老板。
两人亲密地抱成一团,而后手拉着手,坐上酒桌。
陆弘举和徐鹏远也被客气让了座。冯占山把他们介绍给了对方。
听说对方从太平军来,且中间这个老头是白莲教南方盟主徐鹏远,不由肃然起敬,又站起来敬了一碗酒。
说起找张乐行,王正礼摇摇头,说道:“张盟主找我们好找,我们找他,难!”
冯占山焦急地问:“怎么呢?”
“上次跟清廷的兵部侍郎周天爵打了一仗,有叛徒出卖,结果损失了不少弟兄,现在隐藏在大别山一带。”
“那你们怎么联系?”
“有事,他会联系我们。但我们找不到他。”王正礼一边说,一边跟另两个碰杯。
“你们要不要一起喝点儿?”王正礼客气地问。
“不了,我们还有要事。”陆弘举抱拳回应。
“这位兄弟精神头不错,看出来是个少年的好汉。”王正礼夸道。
“这是我徒弟,现在代我掌管江南白莲教。”徐鹏远手捻胡须自豪地说。
“您老后继有人啊,可喜可贺!”王正礼抱拳说。
冯占山见没解决正题,不免又问:“照这个说法,那是永远找不到张盟主了?除非他想出来?”
“不,现在是八月九号,盟主在十四那天会在庐州府出现,十五中秋,趁着清军节日麻痹,攻打他们的厘金。”王正礼正色说道。
陆弘举听了,非常高兴地说:“十四那天我们去见见张乐行。”
王正礼指着其他两个先前一起喝酒的说道:“我们哥三正是在讨论这事,打算明天就去,先摸摸情况。要不,你们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