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黑沉如墨,瞳仁深处射出凛凛寒色,眉头上耸如一座土丘。
祁月笙默不作声,待覃墨年走至身前,才淡定对上他的视线。
“不介绍一下?”满满的嘲讽意味,唇角冷意四散。
祁月笙目光从他身上挪到看热闹的舒尔身上,幽冷的眼神波澜不惊。
上次一行人撞见,覃墨年拖着她离开,并未来得及介绍温时隽的身份,这一次却是避无可避。
覃墨年存心让她下不了台,如果不说清楚,岂不是让他们看她笑话?
双方僵持许久。
“还是我来说吧。”温时隽察觉到两人之间涌动的暗流,选择不做祁月笙背后的缩头乌龟,“覃总,我是月笙的追求者。”
“听谈漾说,你们感情不合,打算在生下孩子后就离婚。”
温时隽过于坦诚,坦诚得让覃墨年挑不出一点刺来,他没有针对这个傻乎乎的愣头青,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祁月笙,薄唇凉掀:“这么迫不及待?”
她迎上男人冷鸷的眉眼,面色沉静,“这是事实,不是吗?”
祁月笙不觉得对不住覃墨年,顶多是尴尬,她看向舒尔,回敬道:“至少还能给你的心上人腾地,你该高兴才是。”
覃墨年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角,“那我该谢谢你。”
祁月笙似笑非笑:“用不着客气。”
她以工作为借口,带走了温时隽,徒留舒尔和覃墨年在原地。
“墨年,你和笙笙……是夫妻?”舒尔泫然欲泣地望向覃墨年,眼底是深深的受伤。
后者迎上她晶莹闪烁的眼底,没来由一阵烦躁,嗓音藏着冷意,“当初不是你执意要走的吗?怎么,现在后悔了?”
浓眉拧得死紧,下颌绷着,唇角也抿成一道直线。
舒尔急切捉住覃墨年的手,泪光迷蒙,软语娇怯,“墨年,对不起,我当年……是有苦衷的。”
她的泪珠一颗颗溅落,不像是砸在实木的地板上,而像是砸在他心上。
“如果你以后都不走了,当初答应你的,我都会做到。”
舒尔呼吸在刹那间静止,慢慢喜极而泣,“真的吗?”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她发丝,带着他薄唇的温度,斩钉截铁。
“是。”
考察了一下午,祁月笙主动与温时隽辞别,“温总,我回去后会把报告整理出来,晚上发到你的邮箱。”
她脸上挂着客气礼貌的笑,可温时隽一眼就看出她情绪的不对劲。
“可以吗?如果不舒服,明天给我也可以。”
祁月笙浅浅抿唇,唇色由红色变白,她挤出一个笑,“这是我工作分内的事,温总放心。”
温时隽望着她低眉敛首的模样,没有再度开口。
加完班,已经是凌晨一点。
祁月笙打开手机,目光便是一凝,而后手指紧紧捏着,指节渐渐泛白。
“笙笙,明天有空吗,我们出来见一面呗?我有话和你说。”
她不知道舒尔是何意,不能地觉得对方来者不善,可根据以往的态度,又拿不出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再者,她是真的行端坐正,没心力挡着这对金童玉女的路了。
所以她讽刺勾起唇角,“可以,什么时间?”
“明早,约在镇中心的瑞幸咖啡那。”
去之前,她做了很多心理建设,企图平复因为嫉妒带来的心情波动,开始时收效甚微,后来为了宝宝,她一遍遍给自己洗脑,才让自己看起来心如止水。
她平静地走进店面。
“笙笙,没想到你居然是墨年的妻子,其实你不该瞒着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