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山凑过来,使劲吸着口水,“真滴好香,比他们烧的肉还香。”
顾云山一把将他扯回来,“别把口水滴到锅里,待会还要吃呢!”
顾山哭丧着脸,“大哥你变了!你居然也开始护吃了!”
李婉清打趣看着兄弟二人,连忙将炒好的菜全部端上桌子,然后去叫顾广义和周氏他们来吃饭。
可不料,她还没有到周氏屋门口,一大波官府穿着的人就风风火火冲了进了院子,对方来势汹汹,恶狠狠的让他们把周氏和顾宝山交出来。
“啊我的官府大老爷啊!我可是良民啊我怎么会犯罪,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冤枉啊大人!”周氏惊慌失措,她这辈子还没有进过衙门,在她看来只有十恶不赦的人才会被抓进去,如果她被抓进去了那她以后怎么在方圆几里抬起头啊!
“就是你和顾宝山卖豆腐毒害了人,人证物证俱在,赶紧和我们回去吧!”为首的官老爷一脸冷酷,见周氏拒不配合,他不耐烦地冲后面挥了挥手。
后面的人见状,立刻来企图强行带走周氏。
“你们是不是抓错了人?我怎么会害人啊!”周氏还是不承认,她见他们来抓她,赶紧朝里屋跑去。
“顾广义救命啊!他们要抓我!”
顾广义正在水井边抽旱烟,冷不丁被周氏的呼救声惊到。他一起身正好一刚刚冲进来的周氏撞了个满怀。
周氏嗓门大,这一连窜的狮子嘶吼,把附近的邻居都招来了。不一会的功夫,顾家的破门外,就围满了人,有看热闹的,有帮忙的,一时间,院子里乱哄哄的。
顾广义总算听明白了,当下也顾不上驱赶看热闹的人,颠着手指,指着周氏,满脸的愤怒,“周氏啊周氏,你居然做出毒害百姓的事?你还有没有王法?你真要反天了吗?”
“我以前还以为你只是刁蛮任性,没想到你居然如此恶毒!”
周氏哭天喊地死不承认,此刻顾宝山也回到了家,周氏见状哭诉道:“儿啊!娘和你是清白的!”
“你爹那个老不死的不相信咱们,你可要好好证明一下为娘的清白呀!”
“那豆腐的配料都是我从李婉清那里拿来的,肯定是她动了手脚,此事和我没有半毛钱关系,都是她的错,你们抓她去不要抓我!”
另一边,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周氏见着人多了,也不好再撒泼,只一个劲的埋怨李婉清怎样怎样坏。
顾广义被气的不轻,周围人听到周氏这样说都把目光投向了李婉清,李婉清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坦然迎上众人目光。
许是李婉清太光明磊落,也或许是周氏的人缘太差,众人都觉得李婉清做不出来那样的事,毕竟她这么一个水灵灵的姑娘,恐怕连杀只鸡她都不敢,怎么会有害人之心呢?
顾宝山见状,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周氏将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他以后在这村子里面待下去。
随即,他一把将周氏带到带头的官府大人面前,“草民知罪,草民和娘甘愿接受调查!”
周氏顿时软了身子,“宝山,你为什么要害娘?娘没错,都是李婉清的错!”
顾宝山不想再听她碎碎念,赶紧拽起她随官府去了衙门。
众人见没了热闹看也全部散了,顾云山上前却见李婉清呆愣的看着周氏两人离开的方向,他不安的皱了皱眉头。
“你怎么了?”
李婉清心中五味杂陈,这周氏对她的成见如此之深,以后的日子恐怕越来越不好过了,可她也不是任由别人捏的软柿子。似是明确了信念,她的朝顾云山露出一个明朗的笑容,“我没事,快去吃饭吧!”
顾广义坐在院子门口的台阶上,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半晌,他从身边的布口袋中摸出了一把烟叶,然后把烟叶卷起来慢慢地装上烟口袋,再拿出火柴,着了纸煤,点着了旱烟筒,使劲吸了两口,他的眉间才舒缓了些许。
屋内,李婉清和顾家几个兄弟姐妹围坐在一起,没有人吭声,都在静静地等顾广义发话。
周氏捅出了这么大乱子,最难受的还是顾广义。
昨日顾广义已经去找过官老爷了,本想拿点钱打点打点将周氏赎出来,可这官老爷油盐不进,非得要替县老爷少爷主持公道,要定周氏和顾宝山的罪。
顾广义再深深呼出一口烟雾,一夜未眠他又添了不少白发。
忽然,他睁开早已布满血丝的双眼,看向李婉清,“婉清,周氏母子对不住你。”
李婉清闻言,摇摇头道:“爹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对不住对得住的。”
顾山嘟囔道:“娘和二哥老是欺负大嫂,亏大嫂还对他们这么好,爹说的没错。”
顾莲儿用胳膊肘推了推他,不满道:“你少说点,没看见爹正在和大嫂说话吗?有你什么事?少插点嘴!”
此刻顾广义站了起来,将旱烟杆里的烟灰悉数倒入烟灰缸,然后走到桌子边,和他们一同坐着,“周氏做的那些事我看也在眼里,可无论她怎么样,她也为这个家付出了不少,她的性子确实泼辣了。”
顿了顿,他又道:“你多担待点。她平日里对你虽然不好,你怨她也是情理之中,可再怎么说也不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听顾广义这么说,李婉清哪怕是个缺心眼儿的也听明白了,周氏之前说东西是从她这里拿的,看样子这顾广义是听进心里去了。
“爹的意思是我害娘被抓的?”她冷声问道。
这周氏偷拿她的东西她虽然知道,可她用来去干什么她却一无所知,而且如果她当时阻止了周氏,肯定又免不了一顿臭骂。所以周氏现在出事可半分怪不得她。
顾广义见李婉清冷脸,他道:“我也不愿意这么想,可事到如今也容不得我不乱想了。”
李婉清的心凉了半截,这顾广义说到底还是护周氏的,她抬眼看着顾云山,心中叹道:他也这样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