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苍苍,野茫茫的辽阔边塞,黄沙飞舞,寂静无边。
叶知卜骑着一匹枣红马,迎风而行,衣袂翻飞。隐约可见边塞的烽火台,矗立在蜿蜒的长城上,守卫着这片土地。
冬天的寒风刺骨,叶知卜放慢马速,紧了紧披风,看着远方,目光如炬,神情坚毅。他知道,瑞王和赵正正在徽州府等他的信儿,不容片刻耽搁,于是双腿用力夹了一下马肚子,马儿又快速朝前飞奔。
忽然,一阵战鼓声从远处传来,夹杂着喊杀声和马蹄声。叶知卜心头一紧,连忙策马加速,循声而去。不多时,前方出现一片战场,羌国的铁骑正与大盛的边防军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羌国与大盛多年来纷争不断,边境百姓不堪其扰,叶知卜作为一个大盛人,见到这场面自然是不能光看着,只见他毫不迟疑,驱马冲入战斗中,大喝一声:“羌鬼,看爷爷杀你个片甲不留!”
这一波攻势被打退,叶知卜跟着军士们回了城内。只见军营门口张贴着一面大旗,上“招军医”。他翻身下马,拱手对守卫道:“在下叶知卜,江湖游医,到此地采药,遇到羌鬼侵犯,愿入营,为大盛将士们疗伤治病。”
守卫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问了几句话,确认叶知卜是大盛人,又见他气度不凡,便点点头,带他进了军营。
营中伤兵遍地,哀嚎声此起彼伏。叶知卜不待片刻,卷起袖子打开药箱,便开始救治。他动作迅捷,手法娴熟,止血包扎,施针拔毒,轻重拿捏得当,如行云流水。轻伤将士很快止疼,有些濒死之人,也在他妙手回春之下,得以活命。
神医现军营的消息很快传到大营,英王亲自前来探视。英王人如其封号,身材魁梧,眉宇间透着英气与威严。他见到叶知卜,略带疑惑地说道:“多亏了神医的救治,我大盛才得以连日取胜,没想到公子年纪轻轻,医术竟如此高超。”
叶知卜不卑不亢,拱手道:“在下叶知卜,幼承家学,四处游历,略通医术,今采药至此,逢战事,愿为大盛将士们尽绵薄之力。”
英王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叶公子如此年轻有为,实在难得。近日与那羌人战,多亏有公子在后方救治,我军才能减少伤亡。”
叶知卜谦逊地道:“将军过誉了,救死扶伤,乃医者本分。”
营帐外的战鼓声再次响起。
“叶公子,战鼓响了,若有功夫,可愿随我一同上阵?”英王翻身上马,笑问道。
叶知卜一怔,随即点头应道:“叶某有些花拳绣腿,虽无实战操练,但将军有命,在下不敢不从。”
战场上,沙尘滚滚,刀光剑影。羌国大军如潮水般涌来,英王挥舞长枪,杀敌如麻。叶知卜实在没有对战经验,几次被围,英王将他救下后,他又跑到阵后救治伤员,调配药材。
数日激战,羌国大军终被击退,边塞重归平静。英王立下赫赫战功,边防军士气高涨。战后,英王特设庆功宴,全军将士共庆胜利,在大家的请求下,特邀医者叶知卜出席。
夜幕降临,营帐中灯火辉煌,席间酒肉飘香。叶知卜坐在席上,心怀计策,暗自思忖该如何接近这位久经沙场的王爷。
叶知卜没说话,静静地坐着,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英王见他如此,心生好奇,问道:“叶公子为何这般沉默?”
叶知卜抬起头,微笑道:“将军,此次一战,羌寇虽退,但其势未灭,边塞恐难长久安宁,叶某想起战火纷飞,便觉百姓辛苦。”
英王点点头,叹道:“叶先生所言极是。我军虽胜,但羌国之患未除,仍需谨慎。”
叶知卜接着说道:“在下有一计,可助将军暂解边疆之忧。”
英王闻言,眉头微挑:“愿闻其详。”
叶知卜沉吟片刻,低声道:“羌国连年进犯,实为生计所迫。若能与其和谈,定立互市,或可暂缓边患。”
英王思索片刻,点头道:“叶先生之计甚好,但和谈非一日之功,需得朝廷支持。”
叶知卜拱手道:“将军所言极是,在下愚钝了。”
英王闻言,若有所思,打算回营后上天子,陈述边疆之患,奏请定立互市之策。
酒过三巡,叶知卜装作酒意渐浓,举杯对英王道:“得进军营救死扶伤,又见将军神威,实乃三生有幸。在下虽是医者,却也曾梦想仗剑天涯,保家卫国。”
英王朗声笑道:“公子心怀壮志,实在令人敬佩。但医者仁心,亦是保家卫国之举。”
叶知卜看英王高兴,趁机说道:“如今战事平稳,我明日采了药,就要归家了。”
“公子家在何处?”英王果然上套,问道。
“并州。将军呢?哪里人?”叶知卜假装不知道他是二皇子英王。
“洛阳。”英王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叶知卜微笑点头,举杯敬酒:“在下幼年时曾随父游历洛阳,那里的繁华与壮丽至今难以忘怀。将军多年征战沙场,不知近年可曾归乡?如今是否更加繁华?”
英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怅然,举杯一饮而尽,缓缓道:“我不知,自我上一次归边塞至今,已有六年未曾归乡。每每思及故土,心中不免惆怅。”
叶知卜见状,故作酒醉,拉着英王的手,感慨道:“将军忠勇无双,保家卫国,实乃我辈楷模。待战事平定,洛阳定会张灯结彩,迎将军凯旋。”
英王听罢,哈哈大笑:“叶公子言之有理!待我平定羌寇之日,便是我归乡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