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忙到下午结束,审照片视频的时候看了眼消息,才看见有自己相关的热搜。 词条挂了大半天,几个男艺人没少挨呲,最终在微博发向曹诗云道歉,但道歉次要,主要还是狡辩,统一公关话术是“心直口快”,“大家同录一档节目,关系很好,相处久了说话就不太顾忌”这类说辞。 而她点进自己主页一看,已经被定向爆破了,私信评论全是几个男明星粉丝的优美中国话。 热搜实时广场骂她的应该更多吧…… 干这行要有挨骂的觉悟,这点她自然知道,但最好别扯上她的作品。 江旎最终还是没忍住点实时,怀疑了几秒自己的眼睛。 和她主页完全不是一个画风,甚至还有热门号安利她的节目和剧,清一色好评。 脑中冒出个不受控制的想法,江旎点进和霍司臣的聊天框,决定先卖个惨: [你的乙方被骂了,此刻有点易碎] [委屈jp] 这回倒是回得挺快,江旎刚退出去,就有提示回复。 霍阎王:[?] 他这是不知道? 江旎想了想,也是,他估计都不看这些,有什么需要的信息直接让周瑾摘录就好了,何必自己花心思? ——除了看她妈直播。 想到这点,江旎露出个鄙夷的神情,和小安核对好内容去往停车场,打道回府。 路上曹诗云发来消息:[旎姐,我团队本来想帮你控控评的,点进实时广场已经控住了] [你帮了我,害你挨骂,舆论还要你自己控,真的很不好意思] [中午结束补录想请你吃饭但你在忙就没打扰,以后有什么需要你尽管提,你可以截图存证] 江旎看着消息,不由失笑,这曹诗云也是圈里少见的实心肠,实时广场那么多条,她大可浑水摸鱼说自己已经帮过了,又没人深究,落个好处不费力,偏偏难得真诚,来跟她说这些。 她回复完曹诗云,看着列表里好几天没联系的郁和笙,做排除法:[郁老师,挨了点小骂,是你发动热门号帮我控的吗?] 没多久,对面回复:[这我还真没动手] [不过有几家貌似是君朗派系的] 江旎看着消息里的“君朗”二字,扬了扬唇,分明就是帮了她嘛。 她把跟郁和笙的聊天记录截个图发给霍司臣:[男人,我有证据,你还口是心非?] 没多久,对方回:[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别人] 他这算是什么重点? 江旎啪啪打字:[不是你发问号吗?] [不就是你不知道这事的意思?] 霍阎王:[我的意思,大部分舆论已经清除] 江旎:[嗯,所以呢?] 霍阎王:[所以你委屈什么?] 江旎被他噎得说不出话,听听,这是3度的嘴里能说出来的话吗? * 到了酒店楼下,正好赶上霍司臣的车回来,但车并没进去,只是停在门口,周瑾从副驾下来。 江旎让小安去停,自己就地下车,走上前去,看见霍司臣在后座,唇角勾起笑意:“霍总,你还有事啊?本来想好好感谢你的,帮我控制舆论。” 霍司臣抬眼,隔着车窗看着她唱这出相声,不咸不淡道:“现在是君朗唐颂合作期,你的舆论,难免会影响君朗。” 江旎心头一个忍字:“论迹不论心,总之感谢。” 霍司臣看她,饶有兴致地问:“怎么谢?” “您决定。”江旎刻意强调了“您”,紧跟着又补了一句:“互不干扰什么的上次已经用过了,此次无效。” 霍司臣收回目光,无声地一笑:“上车。” 江旎注意到周瑾离开了,琢磨着他应该是又想把她当秘使。 她从善如流上车,管他的,来了平港各自在忙,有相处的机会总好过她刻意制造。 不忘大计不忘大计。 她在心里默念。 “霍总,去什么场合?我好做准备。”江旎目光灼灼,一副很有职业素养的样子。 “打牌。” 啊? 大哥,你打牌要什么秘? 江旎看向窗外,总感觉他有点内涵她飞机上假工作真打牌那档子事…… 天光渐暗,路两旁初上华灯,江旎看窗外时无意间瞥到后面有辆奔驰,没注意
,但过了好几条街,上下两段高架后,那车还是不近不远地一直在后面。 霍司臣这辆车速度很稳,这个点算是下班潮,大多数车赶着回家早已经超过去了,怎么偏就这辆一直跟着? 江旎坐起身子,透过后视镜盯住车标车牌,同时拍了拍旁边的霍司臣胳膊:“霍总,后面这辆奔驰,是不是一直跟着我们?” 他手搭着窗沿,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 江旎转过头看他,他还能不紧不慢拿出手机看消息,一副旁观者姿态,不由得感慨:“你心也是挺大的。” 下一秒,霍司臣点开一个聊天框,貌似是周瑾,发过去一条语音:“可以了,撞吧。” 江旎听得云里雾里,还来不及好奇,就听见后面两车相撞,奔驰被它的后车撞上,被迫停下。 所以霍司臣早就知道? 她犹豫地开口:“又是那位苗总?” 霍司臣来平港的这件事相对容易打听得到,苗廷猜测君朗在搭建内部的设施线,就跟了过来,但是要想知道工厂具体在哪并不容易,这几天他试过让买通的员工去在他车下放追踪器,奈何无果,只能出下策跟车。 恰巧,也攒了这几天证据,霍司臣让周瑾“碰个瓷”之后,顺带处理了那名员工。 “离他远点。”霍司臣不说别的,只淡声交待这一句。 江旎笑意真诚:“你的对手就是我的对手,上次是不明状况,才跟他接触,以后会记得的。” 说完,不忘补充一句:“哦,他哪算你的对手,你在我心里永远占据位。” 霍司臣:“……” * 牌局约的地方叫苏荷里,江旎听过,来这的都是把钱当欢乐豆一样抛的小姐公子哥儿。 她跟着霍司臣来了黑v包间,门自动打开,里面一派谈笑风生,见霍司臣来了,纷纷站起来,最外边的男人一看就像钱里泡出来的,走近笑道:“瞧瞧,来了平港几天,总算约着了人。” 说完看向霍司臣身旁,笑问:“这位是……?” 江旎浅笑,简单自我介绍。 “我姓秦,秦赫。”男人也自我介绍,说完又调侃:“司臣,你不厚道,自己总赢,还开外挂带上江总过来。” 霍司臣唇角掠过微微弧度,若有所指道:“江总争分夺秒苦练牌技,一定要来,我不好拂兴。” 江旎:“?” 磕碜我是吧? 秦赫眼一亮:“同好呀,上桌上桌。” 在场七八个人,故而轮换着上,江旎三局故意输了俩,赢了一局,随后该她下场,又轮了霍司臣上。 江旎就着椅子坐霍司臣斜后方,盯着牌,被秦赫眼尖道:“江总,观牌不语真君子,谨记啊,谨记。” 江旎忍着笑比个k保证,一边还是盯着霍司臣的牌,发现他每碰一个都和她想到一起去。 唯独有一处,他指节捏上二筒,江旎想提醒,但又不好讲话,只能咳了两声,霍司臣并没有要变的意思。 江旎实在难忍,桌上行动太明显,于是晃了晃腿去撞他的腿。 撞上那一瞬,他落在牌上的指尖一顿。 温热的触感传来,江旎突然后悔,立即撤回了放肆的腿,往里收了一截。 牌桌上照常热闹,只是桌下气氛又开始缓缓微妙。 江旎状似不经意,起身:“我去透透气。” 霍司臣短暂地撩眼,旋即打出牌。 * 江旎到外面,进了洗手间,最外那层门是关着的,为防撞见什么,她轻轻开门,几乎没有声音。 好在里面没人,她走到镜子前定住,尴尬后知后觉地弥漫上来,为什么要想不开撞他腿啊…… 那种诡异的微妙再次席卷,不过应该只是她自己觉得,毕竟霍司臣一心牌局,都没注意。 她理了理发丝,又对镜自照片刻,准备回去,突然听见隔间里响起语音:[我马上上来拍,你确定拦到他哈,就在黑v旁边厕所门口蹲他是吧……] 隔间里面的人似乎有点着急忙慌地把声音调小,但语音里的语速极快,江旎还是听到了开头。 拍什么?拦谁?不会是霍司臣吧? 江旎很自然地联想到苗廷那晚送人的事。 刚才那话里,还约了人来拍,那显然又要制造点什么绯闻,开局一张图内容全靠编的爆料她见多了,甚至等下什么也不用干,哪怕不靠近,只要拍到一张和霍司臣的同框就能编出八百个版本。 尤其
这里是洗手间,一个“事故”频发的敏感地带。 无论如何,她得去提醒一下他,宁可错防,不能不防。 江旎低头,好死不死,刚才满身尴尬地出来,急在一时忘带手机。 她脚步放得很轻,明明想走歪门邪道的不是她,她却莫名紧张,身子微微前倾,一步一步踮脚出了门。 出去那刻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准备回去提醒,却见包间门打开,从里面出来的正是霍司臣! 而几乎同一时间,她听见了女厕所里的脚步声。 不能同框! 江旎率先一步走过去,步伐很急,忽略他眼底的些微讶异,一把拽住霍司臣的手,把他拉进了男洗手间。 来不及霍司臣反应,她觉得在外间还是不妥,就又拉他进了一间隔间,咔哒上锁,反手把他按在门后,一气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