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家大院。
一袋袋的铜钱,一箱箱的银锭,一抱抱的绢绸,把若大的院子挤的满满当当的。
为了这一场收官战,秦越作了许多准备,甚至请张永德出面,夸下了海口承诺,哄的圣上心动,派了一位宦官怀揣着江洪的照身偷偷来到孟县。
这才步步连环一口气把乔三槐的老窝分部一锅端了,钱粮一丝都没外流。
说起来给江洪来个官凭告身有些异想天开,但结合郭荣在高平时献粮授官的举措,甲寅试着申请了一番,果然被他要到了。
看来郭荣真的算是被钱粮给急坏了。
这会儿,那位姓刘名全的中年宦官正红着双眼,飞快的拨拉的算盘,面对堆成山的缴获,什么斯,什么体统都顾不得了,嘴角甚至还有一撇墨,估计是不小心染上去的。
秦越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面,他正就着渐渐昏暗下来的天色研究一枚奇异的刀伤药。
这枚奇异的刀伤药是关老六孝敬上来的,说听闻此役有不少伤众,特献寨中秘宝,对刀伤有奇效云云。
这药长长的,白白的,乍一看似象牙,又不是象牙,似骨似玉,敲之有金石之响,若作伤药,需用锉刀用力锉磨,掉下来的粉末往伤口上一敷,再汹涌的血也能止的住。
秦越闭上眼睛好生想了一会,先问那宦官,“刘公公,统计的如何?”
刘全见是秦越问话,立马眉开眼笑,“就快好了,到时请秦虞候过个目,咱家再工工整整的抄一遍,如此之多的缴获,这一趟果然是没有白来。”
听话听音,秦越心里就有数了,笑道:“我和这位关师傅去隔壁间谈点事,这里就劳烦您了。”
“去吧,去吧,咱家保证记的妥妥的。”
秦越这才对关老六笑道:“借一步说话,虎子,你也来。”
三人进了一间暗室,秦越吩咐王山守门,笑着对忐忑不安的关老六道:“你年纪比我大,我就跟着虎子叫你关叔了。”
“不敢,不敢,叫某关老六就好。”
秦越摇摇手中的白色伤药,道:“关叔你要真实的回答我,这白石头药如何来的?”
关老六踌蹰了一下,“这……”
“我没有夺人之宝的爱好,只是想确定一件事,要是真确定了,关叔你就发达了,搞不好圣上都会亲自赐你官身,光宗耀祖。”
关老六好吓一跳,道:“这……这……”
秦越有些不耐,问:“这是不是地上挖来的?”
“是。”
“周边是不是还有零散的?”
“是。”
“在哪挖到的?”
关老六迟疑的看了眼秦越,又看了看甲寅,甲寅道:“关叔,你听九郎的准没错。”
关老六点点头,咬牙道:“某那扁担山后,有一座伏龙岭,山上林木稀少,光光秃秃的,也没有一只野兽,连鸟巢也没一只,打猎的猎狗也不敢进山,才到山脚就吓的屁滚尿流,所以又叫死神山。”
“这几百年来,没人敢进那山,我们前几年被乔三槐等人逼急了,某一发狠,就踏上了这死神山,原想着死在里面也比落在乔三槐的手里好,没想到竟然被我们踩出了一条活路,走这山出盐,虽说渗人了些,累一些,但安全。”
“那山也是怪的,老虎、猎狗都不敢进,人走却是无事,就因为这,某还搏出了个名号,就叫‘鬼不收’。”
秦越揉揉脸颊,问:“这白石头你挖了多少?”
关老六摇头道:“没敢挖,是寨中小宁他顽皮,拨了两截出来,就这,还被他爹差点揍死。”
秦越舒了一口气,笑道:“没破坏就好,我可以确定,关叔你就要发达了,走,我们先喝酒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