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三有没有想说话的意思,两人直奔那木桥而去。
大清晨的,路上人的不多,何况是靠山的小村,河与山的相照应,风水流转,按理来说这个地方是不错的。自己小时候,即便是河水再急,也很少听说淹死人的。也许,这世道变故,已经全然不是少时的模样了。
前面就是木桥,两人的脚步加快。那堤岸已经站了几个人,一个是拣牛粪的老元头,还有几个清早路过的外村人,这河是经过村的,但不是进过这一个村。岸上的人讨论着,“这女人身材算好,泡了这么久还没有走样。”“嗯嗯,可惜了哇。”
四娘和郭三都走了过去,女尸已经被人捞起来放在一边,胸部有明显的淤青,这尸体还没有发臭,因为水温较低。四娘上前脱掉了自己的衣服,盖住女人的私密处。岸上的路人也走的走了。
“这女尸是谁打捞上来的。”四娘转过头问老元头,老元头装作没有听到。
郭三也是不解。
眼看后面来了一群人,想必这死人的消息传得很快。一些爱看热闹的年轻人,一听是裸女尸体,兴奋的连奔带跑,几个青年先来到岸上,难掩一脸的兴奋劲,打头的是李刚,后面是元头。两人一上来就想着看尸体,不过见到四娘,人就蔫掉了,不敢造次。郭三看在眼里。
接着,那个人称赏大伯的也来了,后面带着几个村民。这郭三的印象里面确实没有这人的印象,心中暗暗疑惑。
那赏大伯来了,七十多岁的样子,他开口讲话,众人就像有了主心骨一般,都安静了。
“这个女尸,不是我们村的人,可能是上游来的,所以,大家不要担心,我会通报给乡里派出所,到时候查明原因会让大家安心的。”这赏大伯说话很权威,几下声音,村民都不敢多加讨论了。
没偷瞄过女尸的李刚,趁人不注意,掀开遮挡女尸的衣物,想看看女人身下的模样。
“啊,鬼啊。”
大家回头看时,只见李刚吓趴在地上。
大伙再看那被掀开的女尸,接着几声惊叫。那女尸的眼睛暴突出来,瞪着地上的李刚。真的就像见鬼一般。
众人心生惧怕,说不定真是凶杀案,特别是妇女,担心的要命。
四娘呵斥了李刚,“赏大哥说的在理,大家不可迷信。这尸体在乡派出所来之前,谁都不可以动。我会派人轮流看着。”
郭三在堤岸上问过了旁人,才知道这个四娘尽然是村长,他固然是不认识这个女人了,可是为何她对自己那样呢。
四娘安排了几个年纪大一点的人,留下来看着尸体。又通知几个腿脚麻利往邻村去询问,有没有女人失踪。
现在各自回家,所有人不准离开村子,等派出所人来调查,村里几个主要的干事则回到祠堂坐镇。
四娘对郭三说道,“你既然是披着道袍,那你也帮忙查查吧。有空的话,晚上来找我。”
郭三点点头,“那我先去料理一下我父母的事情。有空的话我再去找你。”郭三心里想的是,昨天那个小孩的事情呢,怎么一件事情未了,又一件怪事。
四娘和众人都离开了堤岸,只有三个四十来岁的在岸上留守,郭三既然被四娘要求查案,那几个人也对郭三比较的客气。
不过,听说郭三是以前的本村人,又显得有点傲慢。郭三没想这个村里怎么多了这么没见过的人呢,而且还是男人。
“哎,你这人不要靠近尸体,没见过裸女吗?”那个四十来岁的人说到。
“哦,这位大哥,我十年前也住这,怎么对您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郭三试探道。
“你要认识我才怪呢,”你男人好像还颇为得意的样子,悄悄说到,“你还不知道本村的男人都是骡子吗。”
“什么骡子,”郭三说得有点大声。旁边那个男的也笑笑。
男人指指挡下摇摇手,说道,“那不行。”
郭三这才明白了怎么一回事了,“那你们怎么来村里呢?”
“我们啊,不都是四娘从外面招来的。这村里是要败了,村里男人都短命,六十岁的都死光了,就剩下一个七十的老赏。”
郭三从自己的道袍里面掏出一包红双喜,谁说道士不抽烟。他随手丢给几个男人,一人一根,乡下人没抽过这么好的东西。
几个人边看尸体边闲聊,这不聊天可渗人。郭三知道打开头说话的男人叫姓徐,郭三叫他老徐,还一个姓赵,另一个姓胡,就是没有三大姓的。
“我们要不是看重村里的东西,我们才没想来入赘寡妇之门呢,”老赵说道。
老胡磕了一下老赵,让老赵不要多说。
“老胡,怕啥,这么多年了,这郭道长是方外之人。”老徐倒是不怕多说,抽着烟吐着圈圈。
郭三这才懂了,为何村里是寡妇当家,那些青年萎顿的不像样子,幸好当年自己走出来了。说不定自己也成了一个骡子了。
想到元头和李刚那两头骡子,他不禁想笑,好吧,原谅你们谓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