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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真是过得太漫长了。
等菱画关上灯,平躺在床上的时候,脑中还是刚刚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那场她和瞿溪昂之间的对话。
说是gter反复无常,可瞿溪昂的行为又哪是常人能预料的?
吝啬言语,趾高气昂,有时候的话又会莫名带上点颜色,但是他整个人所传递的大部分给人的感觉永远是深不可测的城府。
可是从今以后,她就要正式为这样的人卖命了。
她必须将他照顾周全,与此同时,必须与他分享自己知晓的所有信息,为他倾囊而出自己所有的智慧和建议,帮助他扫清来自四面八方的所有威胁和阻碍,帮助他做一些他不能亲自做的事情,帮助他掌握更多的权力。
从前她就是这样为ti卖命的,这是幕僚的职责。
但她能像对ti那样,对瞿溪昂这样的男人敞开心扉、建立深厚的信任吗?
人是极度疲惫的,可闭上眼,却一点都没有睡意。
她拿过手机,看了看标记着小红数字的邮箱。
私人邮箱里躺着一封新邮件,而发件人,和之前的那些所有未读邮件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静静地看着那个发件人的名字很久,她点开了最新的这封。
【昨天晚上又梦到你了,你拿着冻柠茶,跑到学校的西楼来找我,身上穿着海蓝色的衣服,戴着蓝色的耳环。小画,我很想念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菱画看了一会,退出了邮箱。
她想,她好像就是从三四年前开始,看感动的电影和字不会落泪,遇到感人的场景不会表现触动,遇到再痛苦的事情也不会悲伤到一蹶不振。
应该是,在那个人从她生命中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带走了她身上的一部分。
而那一部分,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
…
因为心里始终有根弦紧绷着,她睡觉的时候也没有敢睡得很熟。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她就被消息的声音吵醒,一看微信,瞿溪昂说半个小时之后出发去gter的办公大楼继续开会。
起来洗漱换衣服下楼,随便吃了两口早餐,就看到瞿溪昂人已经在大堂的沙发上坐着用笔记本收发邮件了,她一看到他就没胃口继续吃下去,赶紧起身去找他。
“今天一天都是和gter开会,还有其他安排吗?”坐到车里的时候,她问他。
“对,晚上的晚餐和活动你继续安排,还会有gter其他的团队成员参与,参会者你等会都会见到。”他低咳了一声,回着邮件,头也不抬。
她点了点头,多看了他两眼,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今天他的状态有点奇怪。
到了gter的办公大楼,她刚还想着这个会议需不需要她旁听,可gter一看到她,都不顾瞿溪昂的意见,就二话不说把她一起请到会议室里坐着了。
gter敢这么做,估计也是按照瞿溪昂昨天对她说的,她算是正式通过了他幕僚的面试,那么从今天起,就有资格踏入他的棋盘里和他一起纵观全局了。
会议的内容感觉上是从她昨天帮他翻译的那份件里继续衍伸,谈的是克伯宫和gter现在所在的组织的合作,听了半天,表面上倒是看不出太大的猫腻。
两个小时后,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她跟着瞿溪昂一起出去,想了想,还是叫住了他,“hase。”
他回过头。
“你是不是人不太舒服?”
他眉头微微一簇。
“刚开会的时候,我听到你咳嗽了好几声。”她说,“在车上的时候也是。”
“没什么大问题,”他淡淡地回了一句,走去洗手间了。
会议一直开到了下午一点左右,午餐是gter的幕僚定进来的高级餐盒,瞿溪昂拿到自己的那份时微微有一瞬间的迟疑,然后看了身边的菱画一眼。
“我早上有联系过parker,”她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打开自己的餐盒,“问她拿了你的饮食习惯和其他一些喜好。”
parker是瞿溪昂之前的幕僚,也就是那个讨人厌的跟班女,虽然菱画压根不想和她扯上些什么联络关系,可是没办法,今后要跟的这位主,又不是那种有耐心会手把手指导她和她磨合的人,她只能自己硬着头皮去适应他的节奏。
“她倒愿意告诉你。”他听罢,略带戏谑地说了这么一句。
菱画在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没好气地回答,“虽然她是因为我失去了原来的工作,但是你也算是给她安排了个新的美差,因此,她没必要、也不敢得罪我。”
扒了两口饭,就感觉瞿溪昂已经停下了手里的餐具,她奇怪地朝他看过去,“不合胃口吗?”
不应该啊,她明明都是根据他的饮食习惯,让gter的幕僚帮他特别定制了一份他爱吃的食物。
“不,”他揉了揉眉心,“没什么胃口。”
下午的会议节奏比上午更快,但即使是这样,也谈到了六点左右,期间她一直在留意瞿溪昂,他全程话不多、始终蹙着眉头,但是该表达意见时还是一如既往地强硬坚定。
晚上的安排她在中间休息的时候就已经告知过全员,所以等会议一结束,所有人都按照计划准备下楼坐车去餐厅。
“gter,”在gter要出会议室之前,瞿溪昂叫住了他,“晚上玩得尽兴。”
gter顿了顿,“你今晚还是不来?”
“嗯。”
“昨天你说刚到p市,累了不想玩就算了,”gter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是怕惹事吗?就算不如在a国那么自由,但这里是我的地盘,就算有记者看到也不敢乱写……”
“不,”瞿溪昂冷着脸道,“不怕惹事,的确是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