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秋日,蓝天一碧如洗,万里无云。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香。
重阳节将至,京都的大街小巷都热闹了起来。
临街的商铺早早支起了摊子,摆放着形状各异,色彩斑斓的江米糕,用新鲜采摘的茱萸装点,鲜红的小果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很是喜庆。
武宁侯府的姐弟俩兴致勃勃地带着大狗上街,置办过节的东西。
等到了青羊坊的集市口,二人一狗却被驻守的宿卫军拦下了。
“带动物进入,必须入笼或牵绳。”
姐弟二人犯了难,阿彪是一条很有自己想法的狗,一直都是散养状态,它能接受牵绳吗?
朱祁连觑了一眼面色铁青的大狗,下定决心,摆出一副纨绔子弟以势压人的常用嘴脸:
“喂,你们知道我爹是谁吗?”
宿卫军声音冷硬:
“管你爹是谁,规矩就是规矩,必须遵守。”
朱祁连一撇嘴,就要掏出怀里的腰牌,亮瞎这帮不识权贵的愣头青双眼。
一旁的朱祁玉急了,这小子准是被他那帮狐朋狗友带坏了。
仗势欺人可是大忌。这要是被远在边疆的爹爹知道了,等他回来,少不得屁股开花。
还好,冒牌货及时把他拦住了,冲宿卫军们扬起一个笑脸,声音柔柔道:
“着实抱歉,家弟年纪尚小,一时冲动,多有得罪。我们今日早已备下了狗绳,绝不会破坏规矩。”
朱祁玉是万分不愿被狗绳牵着走的。
她本想扭头就走,但为了给蠢弟弟树立一个遵规守纪的好榜样,纵使心中百般不情愿,也乖乖地蹲坐了下来,任冒牌货给她套上狗绳。
她鄙夷地暼了一眼仗势欺人未遂,尴尬地立在原地接受冒牌货教育的蠢弟弟。
朱祁连挠了挠头,脸红到了耳根,看来连阿彪都不支持他的做法。
“去那边,先排队接受检查。”
宿卫军指了指一条巷子。
一群抱着鸡鸭,牵着牛羊的平民百姓排着长队。
朱祁玉再次黑了脸,被冒牌货牵着,站进了队尾。
耳边不停地响起鸡叫、鸭鸣、猪哼、羊咩,好不热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二人一狗等得脸都绿了,终于轮到了他们。
好不容易接受完检查,等他们踏进集市,已是正午时分,人流量未见减少,反而更大了。
各式各样的果子,糕点,小摆件琳琅满目,看得他们眼花缭乱。
二人一狗游走在青羊坊集市的各个摊子之间,在一个烤鸡摊子前,齐齐停下了脚步。
金黄的烤鸡架在铁签上翻滚,外皮烤的焦酥,还往外滴着油。
朱祁玉的眼睛都瞪直了。
烤鸡的内里许是拿特别的香料腌制过,奇异的香味儿直直冲进她的鼻孔,窜上她的天灵盖儿。
“滴答”
不知不觉她的狗嘴里已经蓄满了口水,在她尚未察觉时,已经从嘴角淌出,流了一地。
烤鸡的是一个番帮的大汉,眼睛是蓝绿色,皮肤黑黄粗糙。
京都生活的百姓老早就对番邦人见怪不怪,冒牌货却觉得稀奇。
她从未想过一个话本子里架空的王朝竟如此开放,海纳百川,首都又是这般繁华。
卖烤鸡的旁边是个卖扉皂的番邦人,见这二人一狗,皆生得俊俏,估摸是不可多得的大客户。遂捧出自己的得意商品,热情洋溢地招呼了起来:
“瞧一瞧,看一看哦,东境深海鱼油制成的扉皂,涂一次,保你一年内肌肤吹弹可破,实乃美容养颜,延年益寿必备佳品……”
冒牌货果然被吸引了过去。
她捧起一块贝壳造型的扉皂,只觉触感细腻,玲珑剔透。
在这个贵人都还在用皂角,盐粒,澡豆洗漱的时代,能出现这样的商品,着实另她吃惊。
这玩意像她穿前在精品店中常见的精油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