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进宫后只有殿内的四人知道谈话内容,自离开后,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差别。
过了不到一月,牧玥与娄姜开始频繁闹脾气,动不动离家出走,跟她的人没看住,一不小心就出了意外。
谁也没想到,就这么一次意外,宫中派去了太医无数,皆回天乏力,牧玥没救过来。
消息一经传出,满都城尽皆哗然。
最宠郡主的陛下更是大怒,不愿相信,停灵在郡主府三个月才准下葬。
除了陛下,还有很多人不肯相信牧玥就这么突然离世,牧雷小王爷更是在灵堂前与娄姜大打出手,觉得牧玥出事都是因为他,要他还妹妹命来。
而之前传闻说牧玥与清王府似乎有关系缓和的迹象,很多人不信,这一次清王一家都来了郡主府,如夫人和小世子很伤心的样子很多人都看到了,就连牧昭,都亲自给牧玥上了柱香。
牧玥一出事,郡主府顿时没了主心骨,又因为娄姜的过失,郡主府许多人对他不满,禄安康更是对他态度大转,直接利用管事职权,将没有名分的娄姜搁置一边。
倒是也没人赶他走,因为都知道郡主对他有多喜欢,哪怕是他想走,众人也只会将他关起来为郡主守一辈子灵。
贵族出事,一日差不多就能传遍京都,七日后,已经是无人不知,也都确信了大衍国唯一的郡主没了。
此时前去悼唁的人已经很少,又在这关节,有一个年轻的小公子找上门,声称是娄姜的弟弟,前来投靠。
禄安康皱着眉,将其收容在了娄姜自己的住处,如今的娄姜也不允许继续住在明月苑,他又回了以前居住的小院。
新来的小公子总是跟在娄姜身后,时不时对他颐指气使的,哪怕众人对娄姜有了些意见,渐渐更多看不惯的也是他那个没眼力见的弟弟。
偏偏娄姜对这个弟弟回护得紧,总是宠着惯着,一句重话都没有。
郡主府众人对娄姜这个弟弟的不满还只是刚刚开始。
郡主没了后,很多人开始担忧未来,毕竟主子没了,这郡主府是不是等郡主下葬后就关闭?没道理空着一座府邸继续养那么些闲人,有一些人想趁这时候还能席卷一点郡主府的财物走,卢管家和禄安康守紧了门,发现一个扔出去一个,除了扣下本身属于郡主府的财物,倒是结清了他们该有的俸禄。
禄安康镇守着郡主府,哪怕是郡主下了葬,也得陛下那边下旨封了郡主府他才会卸下管事之职离开这里。
与他相似的还有很多人,除了真心不想离开这里的,更多人也知道,不差这几个月。
众人撑着郡主府还像有主子的样子,只是门口到各处挂着的白幔,彻夜长明停着灵柩的灵堂都在那里,郡主府免不了蒙上一层哀气,似乎花草都跟着萎靡。
时间渐渐过去,差不多快一个月时,郡主府众人也适应了没有主人的日子,灵堂里除了牧玥曾经亲近的那些人,已经没有外人前来。
牧雷和牧宁每日都会来,他们要陪着牧玥直到下葬,再就是娄姜,默默跪在一旁不断烧纸。
薄荷与藿香如今都在灵堂前守着,再加上照看一下牧雷和牧宁,薄荷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趁着禄安康过来的时候跟他嘀咕:“公子的那个弟弟怎么回事呀,能不能把他弄走,看着就烦。”
薄荷脾气相当好,见谁都是笑眯眯的,也是她从始至终没对娄姜有过不满,她觉得郡主出事,最伤心的也有娄姜,毕竟两人曾经那么好。但是对娄姜这个冒出来的弟弟,她有很多话要说。
这位初来时,她看在公子的面子上报以了最大的尊重,而且对方明明可以不来灵堂,还和公子一起过来,也算是对郡主的一种祭奠,她觉得他挺好的。
然而好景不长,对方在灵堂里不跪也就算了,他总是拿个蒲团盘腿坐在公子后面,时不时打盹,偷供果吃,还总捣乱。
就像现在,她朝里面使眼色,禄安康只见那个小公子不仅坐没坐相,在后面歪斜着靠着墙,怀里搂着墨雪和小铃铛不说,还拿着桌上的花生剥开吃了瓤拿壳丢一边的牧宁。
他身边已经散落了一地的瓜果皮屑,看得禄安康当即眉头一皱。
牧宁也是受够了,抛开礼仪瞪向他:“你干嘛!”
那人无辜地眨眨眼,大言不惭:“哎呀,我就是提醒你,别老哭哭啼啼的了,都多久了,你再这样下去你姐怎么能安心?”
牧宁当即一吼:“要你管!”
“嘿,脾气还大了……”
他还没再说,娄姜转身捂住他的嘴,满屋子的人都对他目光不善,再不闭嘴事儿恐怕就大了。
有娄姜在,众人看在他面子上没怎么样,禄安康带着几分警告地道:“请娄公子约束好令弟,否则别怪我郡主府无礼了。”
娄姜给了他一个眼神,对方对其做了个鬼脸,倒也算是安生了下来。
俗话说忍耐是有限度的,随着积怨日深,连带着娄姜也受到了影响,已经有人在背后非议他。
这一日,娄姜带着他那个弟弟回去休息,走到半途中,弟弟抱住了他的腰。
这举动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娄姜打了他的手一下,对方不仅不收回去,还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娄姜无奈:“这是在外面……”
对方不依:“哪儿有人?”
在他的缠闹下两个人僵持了好一阵,娄姜无奈,反过去亲了他一下,还是在唇的位置,“咔哒”一声,有木盆落地的声音,两人回头一看,只看到一片仓皇逃跑的衣角。
娄姜无奈叹息:“完了……我怕是要被你连累惨了。”
弟弟这下更大胆,直接整个人攀着他的脖子挂在他身上,声音里倒是也有几分忧愁:“都一个月了……还是没有出现,别真不会再出现了吧?”
“再等等吧,还有两个月。”但愿这两个月他们别先被赶走。
娄姜搂着他的腰,他就脚踩在他的脚上,带着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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娄姜与他那个弟弟举止不端有私情的事在郡主府流传了起来,很多人不信,因为随后也没见两人有什么不对劲的接触。
但是一个府里那么些人,总有些好事的,有人说隔着一堵墙在院子外夜里曾听到不可描述的动静。那两人住在一间,有人去问就住在隔壁的小满,小满却是摇摇头,声称自己近来睡得比较早,没听到夜里有什么特殊声音。
小满还对问的人诡异暧昧的态度感到很懵,当初小公子来时小满除了惊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多年不见,小公子瞧着与他记忆中的样子没太大差别,现在两人关系比以前好,小满只觉得是两人在外的那段时间有了更多认识,都是很正常的兄弟情,能被想歪简直是离谱。
不过他的话也没被人尽信,毕竟他是娄姜的人,向着自己主子说谎不是没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