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八,是祈福的好日子,据说这一天对孩子来讲,也是福气最旺的一天。
一大早,内务府就准备好了祈福所用的香烛和供品等用品,又把帝后和两个皇子所乘坐的车子和随行人员安排妥当。
因为祈福前一天要进行斋戒和沐浴,所以梅安尘就在自己的寝殿里安寝。
乳娘抱着两个小皇子先到凤翔宫落了胎发,尧又哭又闹,好容易才安抚好,又喂了奶,才和皇后赶到了养心殿,这时,太阳已经升起老高了。
想当年然颜祈福的时候,梅安尘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但是今天,他就坐在御房里,捧着一本,边看边等,还感觉时间过得很快。他不由得感叹,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外面早已备好两辆车马,帝后一辆在前面,两个乳娘抱着皇子上了后面一辆。孙坚布置了一干人员护卫在车辆的周围。
出皇宫不到一个时辰,西山的万福宫就是此行的目的地。
几人下了车,整整衣衫,大家穿的都很素净,只是两个小皇子穿的浅黄色的衣袍,玉玲珑也只在头上戴了一根绿色的玉簪。
有小道士在前面引导,梅安尘率先迈过门槛,沿着左侧甬路到了大殿门口。梅安尘在香案前以左手请了九支香,就着旁边的香炉用右手点,对着殿门拜了三拜,身体轻轻摆动,火焰熄灭,他这才迈过门槛,到了大殿。
殿堂正中是三位天尊的塑像。孙坚早已摆好祭品,梅安尘举香过了前额,先拜了主神,再拜了左右的神像,又闭目默默祷告完毕,才把香插进香炉。然后撤身,跪在拜垫上。后面的人也跟着跪下,俯身叩首。如此拜了三次,方起身。
小道士过来对着梅安尘行了拱手礼,安排帝后到后屋吃斋饭。饭罢,玉玲珑和乳娘抱着小皇子到了偏殿,梅安尘则被请到了另一间屋子里,那里,一个身着灰色中衣的道士正坐在蒲团上等待。
小道士备好茶水,行了稽首礼,转身退出,关上房门,站在门边。他知道道长和皇上有重要事情要谈。
道长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梅安尘也没客气,坐在炕桌边。
道长低头倒茶,“皇上,这两个小皇子,有一个不是皇后的。”
梅安尘点点头没说话。道长接着说,“这个秘密不只你一人知晓!”
梅安尘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天下哪有什么秘密可言?”
“那个产婆,好在皇上只是把她安顿好,没有要她的性命,否则冷月的国运就结束了。”
“朕虽是行伍出身,却也不至于滥杀无辜。”梅安尘坦然答道。
道长点点头表示认可,“但是,皇后不会停止找她的,所以皇上还是要小心。”
“道长请放心。”
“皇子周岁的时候,贫道预测,一个皇子抓的是籍,另一个皇子抓的是银子。”
“嗯?道长能测出来?”道长微微点头,“那么,贫道想问一下,从皇上的本心,谁会成为太子?”
梅安尘沉默不语,刚要回答,道长却说,“无为而无不为。皇上不要刻意回答这个问题,放松心态,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就会实现。贫道知皇上心中已有人选,但还得看天意。”
道长又顿了顿,“有时天命难为,并不是皇上所能左右的。”
“道长的意见呢?”梅安尘稍微有些急躁。
道长仍然没有立刻回答,只望了望外面,“若帝后一直如琴瑟和鸣,冷月未来可期;可惜皇后……”
“皇后怎么样?”
“贫道得罪了!”道长拱了拱手,“若将来皇后能容应容之人,冷月会出现一个羽化登仙般的人物,冷月则有望成各国之首,否则江河日下,冷月岌岌可危呀!”
梅安尘的心不由得一点点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