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和姜堰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都低着头，不敢看老太太，老太太轻咳了一声，“鱼姐儿什么时候同堰哥儿这么好了？”
“哈？”
姜沉鱼微愣，没想到老太太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会说这个，“没，没有吧！我同小堂兄只是泛泛之交，与他人并无不同，呵呵……呵呵……”
“哦？是吗？”
“是，是啊！”
“哈哈哈……”
瞧着小丫头局促的模样，老太太乐了，眼底满是戏谑，鱼姐儿比起端庄沉稳的雁姐儿要活络得多，从她今日的表现来看，还算有几分小聪明。
“鱼姐儿，倘若今日我铁了心要罚堰哥儿，你又当如何？”
“额……”
姜沉鱼眼珠滴溜一转，立马答道，“您不会，因为犯不上。为了一个小小的庶子，搭上侯府的名声，这样的亏本买卖，您可不会做。毕竟手足相残事大，兄妹龃龉事小，像您这般胸中有丘壑的人，自然是大局为重，比我们这些小辈看得长远。”
“哼！”
老太太面色一沉，这个小丫头将自己的心思摸得一清二楚，知道她最在意的除了两个儿子之外，就是这侯府的名声了，“自作聪明！”
“多谢老太太夸奖！”
“谁夸你了！”
姜沉鱼厚着脸皮，干笑了两声，弄得老太太一时没了脾气，“待你母亲回来，让她好好教教你如何做一个大家闺秀，免得叫旁人笑话，丢了咱们侯府的人。”
“是。”
听老太太这口气，是承认自己这个孙女了，没想到救了反派一命，反倒因祸得福笼络了老太太，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我累了，你们回吧！”
“是。”
目送老太太离开，姜沉鱼长出了一口气，顺手就要去扶姜堰，刚碰到他的衣袖，就被冻了一个激灵，“呀！你身上的衣服怎么还是湿的，院里的人都是怎么伺候的？！”
“别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感谢你！”
“……”
姜沉鱼撇嘴，谁要他感谢啦，只要他不搞事自己就烧高香了，按捺着脾气，转头对秋月说：“我看小堂兄是烧糊涂了，去，快去请个大夫来！”
“是，姑娘！”
说完，秋月便离开了。
姜沉鱼这才转过身来，好声好气地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让你谢我，走吧，我扶你回去，赶紧把湿衣服换了。”
“不用你管！”
姜堰撑着椅子，踉跄着站起来，又一次甩开了姜沉鱼的手。
“你来劲儿了是吧！”姜沉鱼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谁稀罕管你呀！要不是系……要不是靠姑奶奶的三寸不烂之舌，你早就被乱棍打死了，哪还有机会在这里跟我耍横。”
“哼！”姜堰嘴硬道，“又不是我求你来救我的。”
“……”
哎哟呵！
是她提不动刀了，还是反派飘了，敢情忙活半天还是自己自作多情呗！
姜沉鱼懒得跟他废话，径直上前，一把把人从地上拉起来，拽着就往屋外走，可没走两步，就拽不动了。
“姜沉鱼，你到底要干什么？”
“送你回去！”
“不需要！”
“我偏要！”
姜堰自嘲地笑笑，沙哑的嗓音听上去十分的疲惫，“你不用白费力气了，除了这具皮囊，我一无所有，也没有可利用的价值，所以你大可不必这样。”
“我乐意！”
姜沉鱼没好气地说，用力地揪住他的衣襟，“姜堰，真有本事就把今天受的委屈，千倍百倍的还回去，那才是真爷们，你这么作践自己有什么用，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哈哈哈……”
闻言，姜堰哑然失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亲者痛，仇者快？亲人，我有吗？仇人，他们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