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爷回到府里已经是深夜,他没有直接回到房,而是守在二娘床边待了一宿,直到第二天天亮,二娘醒来。
“玉凤,我回来了,你缓过来了吗?”
“好多了,你不在的这些时日多亏岚儿忙前跑后,我才好的这么快。”
说罢,老爷掀开二娘的裤腿,检查旧伤,发现旧有的伤疤已经淡下去了,脸上也有了气色。
“我不在家这段日子,辛苦你了。对了,岚儿呢?”
“岚儿这孩子你还不知道,一向无拘无束惯了,估计又拉着玉桃出门逛去了。”
“她最近可有什么与往日不同之处?”
二娘看着老爷,茫然的摇摇头。
“昨晚我回来的路上,看到阿庆居然和她手拉手走在路上,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爷在说的同时,盯着二娘的眼睛,转而又道:“知女莫若母,你可知道?”
此时二娘的手在被子里紧攥着,心想这丫头真是不小心,居然这么快被逮个正着,实在有些突然,还没有准备好怎么和老爷说。
二娘迟疑了片刻道:“他,对岚儿很好,从小到大都是,像亲哥哥一样。”
“哼,亲哥哥?只怕是他有非分之想!”
“我们就这一个宝贝,明珠一样的疼着爱着,生怕她受什么委屈,心里想的,不就是希望她能幸福吗?老爷,岚儿长大了,真的,这段时间给我买药,安排院中的大小事宜,事事周到。”
“正因如此,我才不会让她由着性子做傻事。你疼她我心里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你是不能明白的。岚儿终究不经世事,太年轻。”
说到这里,二娘已不再言传,以免引起老爷不快,更适得其反。
老爷走后,二娘连忙让人把清岚叫了来,把老爷知道的事告诉了她。
“儿啊,老爷如果找你,你想好怎么说了吗?”
“娘,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也好,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娘一是怕你爹拆散你们,二是担心你爹为难阿庆。娘只想问你,如果你爹不同意,你怎么办?”
“我认定他了,这是不能再改变的事。天涯海角,我也跟随他去。”
“那娘明白了,你放心,娘支持你。只是女儿你不要意气用事,千万别让你爹动怒了,不然难的是阿庆。”二娘拉着清岚的手,传递着被褥里的余温。
虽说已经做好和阿庆私定终身的准备,但是如此突然的被爹知道,清岚难免心里七上八下,爹会不会大发雷霆?赶阿庆走?可是转过头来想,也不尽然,阿庆是爹培养了多年的伙计,以后是要做顶梁柱的。
清岚思忖了一下,今夜约阿庆哥见面未免太明显,于是她叫玉桃稍信给阿庆,约吗明晚在月湖旁的院见。
可就在今晚,阿庆被老爷叫走了。
天已经黑了,树木在晚风中沙沙的摇曳着树影,院落中只有祠堂有一点微弱的灯光。阿庆步履轻轻的走上了祠堂前的台阶。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轻声慢步的走了进去,正堂空空如也,一个人也没有。桌案上只有一盏蜡烛,为这间屋照出微暗的灯光,屋中冷寂异常,他心中这种不安的感觉更重了,他立在一旁,等着老爷,房外沙沙的树叶声搅动着他的心陷入到一种混沌的状态。
一炷香的时间,一道影子出现在门前。
“阿庆,坐。”柳老爷语气十分和缓,同往日一样。
阿庆恭恭敬敬的等老爷坐下后,坐在了侧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