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摇头复点头,取钥匙打开隔壁屋门,进去前,冲柴天诺说了一句:
“持锋在手自然要饮血,但万万莫要忘记底线,尤其是那个仁字!”
说完,老者进屋,大门紧闭。
柴天诺满脸震惊,同样的话曹叔也曾说过,一字不差!
月挂枝头,柴天诺又开始每日的捶打根基。
隔壁院中,老者如昨夜般端着碗,品刀声饮劣酒,不时轻轻点头。
月斜星稀,刀声息拳声灭,夜,静无音。
浊酒饮尽,有笑容爬上沧桑面孔:
“后辈如出鞘利刃,某,甚慰!”
第二日,老者将近申时才出门,原本躺在摇椅上的柴天诺立刻起身行礼:
“老叔,这两日我刚搬来,未曾想隔壁有人,若是早知定会登门拜访。”
“今日为何不拜?”
老者笑言,柴天诺同样面带微笑的说:
“我近卯时才睡,您比我还晚,恐惊扰长者歇息。”
老者点头,望着柴天诺,脸上笑容更胜:
“尊长守礼,好。”
“取刀,让某一观!”
柴天诺先是一愣,然后转身进店取刀。
其实,老者这话有些过了,刀为人之胆骨倚仗,非亲近之人不能观。
但柴天诺在他身上感到异常熟悉的气息,犹如自家长辈,所以便把刀取了过来。
去鞘,四尺余长大横显露雪亮刀身,老者眯眼,屈指轻弹,声如龙吟。
“不错,看来曹福如今,过得还不错。”
脸上露出怀念神色,老者轻轻点头。
“您、您认识曹叔?”
这话虽是疑问,但柴天诺心中笃定,两人必然相熟,相同的话语相同的气质,再加上说出的名字,大概率他们曾是同袍!
“怎能不认得,那家伙一进鬼哨便在我手下,即便成了营头也经常往来,十几年的老兄弟了。”
说到这里,老者忍不住轻轻摇头,岁月易逝,年华真不经过。
“您、您莫不是李义川李老叔?!”
柴天诺面露惊喜之色,曹叔口中经常提及的几人,其中便有他的老队长,那位左面断眉的李义川!
断眉由在,虽神情不再如往昔那般犀利,但绝对错不了。
“曹福和你提过我?”
李义川脸上尽是喜意,三四年的光景,从未像今天般开怀。
“可是不少次提过您,曹叔说您是他的领路人,没有您,他早死了。”
柴天诺连连点头,然后突然咂摸出点事情,忍不住惊奇的问:
“老叔,曹叔当过校尉?”
“嗯,他可是鬼哨的头。”
李义川点头,看柴天诺不明所以,便笑着解释:
“西北边军,鬼哨只有一营之数,曹福出息,入伍十年便成了鬼哨营头,读过的人,就是和我等老粗不同。”
柴天诺好奇心大增,和李义川大聊特聊,慢慢对自己那位半师,有了更深的了解。
十三岁便离家闯荡,机缘巧合被南游的小种相公的一位门客收为弟子,教授四五经六韬三略,三年后于边镇考取秀才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