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林大官人才让手下官军放了抚、按二人,临别赠言道:“如果我是你们,绝对不好意思继续留在扬州城!”
“本院愿赌服输,但是另外”杨巡抚还想说什么。
林大官人充耳不闻,关上了仓门,不给杨巡抚任何递话的机会。
守在仓里面警戒的赵大武迎上来,问道:“他们都走了?那就放心了。”
说实话,扣押着巡抚和巡按两个大佬,赵大武还是提心吊胆的。
万一出了差错,这两人有个三长两短,这责任也不知道担不担得起。
“看你这点出息!”林大官人瞥着赵大武说:“如果他们敢有三长两短,那就是不配合朝廷钦差,对抗朝廷勘察!”
赵大武又问道:“还关着七个朝奉,也放了?”
“直接放了有点可惜啊。”林大官人叹道。
随后他亲自来到仓署西廊房,语气怜悯的对着七个朝奉说:
“马巡按走了,杨巡抚也走了,但是他们走的时候没提到你们,完全不管你们死活,任由你们自生自灭了。”
虽然七个朝奉都是久经风雨的人物,但是除了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他们完全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再厉害的人物如果不掌握信息,也无法正确决策。
林大官人又道:“你们都是商人,老老实实的经商就是,好端端的搞什么官商勾结?还想参与我们官场内部的倾轧?
如今你们和巡抚的密谋都事发了,但是巡抚跑了,罪责只能由你们来承担!”
这七个朝奉里也有汪员外,本来当初汪员外差点被巡抚和另外六人瓜分家产,幸亏林大官人神兵天降,
但之后不知为什么,理论上被解救的汪员外和其他人一样,一直被林大官人扣押着不放,完全不像是林大官人的老熟人。
此时汪员外觉得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到了,主动开口道:“还望林状元指点迷津。”
林泰来还没有答话,就听到徽商领袖郑之彦怒道:“哪有什么密谋?林状元不要无中生有!”
林大官人点了点头,对官军吩咐道:“把郑员外礼送出仓!”
众朝奉恍恍惚惚,一时间没明白,这又是什么操作?只要大胆顶撞两句,就能被送走?
还有,这是真的送走,还是另一种送走?
林大官人便又安抚说:“众位不要担心,我没有对郑员外不利之意。
我只是突然想起,郑员外先前将七千盐引租给了我,都是生意伙伴,理当优待!”
众朝奉无语,你林泰来这个暗示,还能更明显点吗?
林大官人笑道:“不用着急,大家多反思反思,安心在这里过个中秋节!等过了中秋节,再谈论那些俗务。”
汪员外有点急,叫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没有与巡抚密谋,我是被密谋的!
这几日我已经反思完毕了,请林状元再给一次机会!”
那与林泰来有仇的郑之彦都能回家过中秋,凭什么他汪庆要继续被关在这里?
但林大官人仿佛耳朵又不好使了,他走出廊房,关上了门板,将汪员外投诚话隔绝在屋里。
随着中秋佳节的到来,很多争斗仿佛都按下了暂停键,就连朝廷也暂停了吵架。
毕竟这是一年当中最重要的节日之一,大家都很有默契的尽量不在节日添堵,先把节日过了再说。
让更新社社员赵志皋惊奇的是,他们更新社的坐馆林泰来真就老老实实的在水次仓不出来。
而且林坐馆也没有发表任何作品,完全不像是坛之敌的作风。
赵志皋也是翰林出身的风雅人物,中秋夜在重修的名胜蜀冈平山堂开了席。
这时代扬州的物质明发达了,但精神明暂时还没有跟上,没有那么多名士。
所以赵志皋就按照坛习惯,召了一些扬州当地的学校生员来凑热闹,也算是以前辈身份提携后辈了。
府学优秀生员、林氏盐业掌柜、今夜平山堂中秋宴赞助商陆君弼有幸列席,他还带了很多本助兴。
赵志皋看到陆君弼背着一筐,奇怪的问道:“陆生这是何意?”
陆君弼拿起一本,高高的举了起来,热情洋溢的对席间众人介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