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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辟邪剑谱

劳德诺心知说再多也没用,他们俩谁也不敢轻易动手,打嘴仗也没什么意思,于是不再废话,问道:“不知余观主想如何了结此事?”

余沧海道:“既然劳师侄前来求情,我便只和林震南父子比斗一场,输者听凭对方处置,其他人就暂且饶过。”

劳德诺听了也不生气,道:“余观主说笑了,您是一派宗主,林震南不过是个镖头,林平之还是个孩子,您老亲自和他们动手,只怕有损青城派的威名。”

余沧海自知理亏,问道:“那你来说说,该当如何了结?”

劳德诺回道:“长青子前辈和林远图均已不在人世,两家仇恨正该慢慢化解,实不宜再多伤人命。以晚辈之见,不如便让林震南将他祖父随身佩剑和家传剑谱的原本都敬献给观主,并传言江湖:他林家剑法远远不及青城派,前事就此作罢,余观主以为如何?”

余沧海闻言默不作声,暗道:“果不其然,岳不群已经窥破我的意图。如今那辟邪剑谱说不定已落在他们手上,我若是硬抢便等于和华山派撕破脸皮,且不说岳不群夫妇的武功绝不在我之下,就是这个劳德诺也颇具人望,在江湖中一呼百应,轻易不能得罪……岳不群!我日你个仙人板板儿!……唉,不过话说回来,肯把辟邪剑谱的原本让给我,也算有分寸了,不让他抄走个副本怕是不行了。”

过了好一会儿,余沧海终于完成心理建设,长出了口气,说道:“也罢,看在岳先生面上,便饶他父子一命,只是我儿身受如此重伤,不赔够银两绝不甘休。”

劳德诺心里暗骂:“还真碰上瓷了,给你钱看你有命花不。”问道:“十万两银子如何?”

余沧海撇着嘴摇了摇头,劳德诺又道“二十万两差不多了吧?”余沧海还是摇头,劳德诺微微一笑,说道:“晚辈于治疗外伤一道颇有心得,不如让我先给余师弟诊治一番,说不定几日内便可让他策马疾驰。”

余沧海听了不禁老脸一红,余人彦到底伤得多重,林平之几个自然清楚,当时打完架他们都是自己骑马跑回来的,并没什么大碍。

余沧海也不再废话,说道:“那就三十万两吧,再加上刚才的条件,我便不再计较。”心中却是暴怒:“要不是你来捣乱,再翻一番都不止,等老子练成了辟邪剑法,再慢慢收拾你小子……”

劳德诺松了口气,说道:“多谢余观主大量,既如此,还请召回派往福威镖局各处分局的弟子。”

余沧海暗吐芬芳,点头应下。劳德诺不愿再多耽搁,拱手道:“余观主若无其他吩咐,晚辈就先告辞了。”

劳德诺返回福威镖局时,已是深夜,刚到门口,林震南等人便闻声迎了出来,他们不知谈判结果如何,神色颇为紧张。

劳德诺见状微笑道:“大家不必担心,我已和余观主谈妥。” 林震南等人听了如释重负,不住称谢,簇拥着劳德诺走进院内来到大厅。厅中已经备好饭菜,岳灵珊早早吃过竟卧在里间的榻上睡着了,劳德诺看了不禁好笑:“这小丫头倒是心大,该吃吃,该睡睡,什么也不耽误。不过今天也确实辛苦,就让她先睡会吧。”

王夫人留下照看岳灵珊,林震南父子则陪着劳德诺用饭。这一日,白天奔波了近百里,晚上又和余沧海扯皮斗嘴,劳德诺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便不再客气,大吃大喝起来。林震南父子也不好多问,恭恭敬敬的坐在一旁夹菜敬酒,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饭后,劳德诺只叫了林震南来到后院房,确认四下无人,低声说道:“林兄弟,那余沧海果然是为了辟邪剑谱而来,我没和你商量便自作主张,谈妥了条件,还需你先受些委屈,之后我自有安排。”接着便把刚才谈判的情况细说了一遍。

林震南听后松了口气,说道:“钱财乃身外之物,三十万两白银算不得什么。如今福威镖局名声已败,低头服输也不过是个形式。我们能保全性命便已知足,只是对不起这许多枉死的兄弟。”

劳德诺安慰道:“你且放心,这辟邪剑谱岂是好拿的,只要咱们放出些许消息,必有高手前来争夺,刚才我去往裴仙宫的路上便感到有人在暗中跟踪,其轻功绝非青城派弟子可比,他余沧海未必能活着回到松风观。”

林震南听了暗暗心惊:“这辟邪剑谱还真是祸害源头,实在不是我林家能护得住的,若非劳大侠在此,便是交给余沧海,他也绝不会放过我们。”赶紧说道:“全凭劳大侠做主,只是辟邪剑谱却不在此地,而是藏在老宅之中。”

劳德诺又把声音压低了几分,说道:“且等上一日,我大师兄明天也该到了,咱们后天再去拿剑谱,到时我把那剑谱改上几字,且让那些坏蛋慢慢练去,只是此节万勿对任何人提起,包括弟妹和平之,否则后患无穷。”

林震南也知道轻重,忙点头称是,心中暗想:“不亏是劳大侠,深谋远虑,行事周密,不过改字怕是不易……”

这一夜,劳德诺不敢懈怠,对付余沧海这种人,不能轻信其言,永远要提起十二分小心,他让镖局众人仍聚在前院,岳灵珊和林震南守前半夜,自己和金万东守后半夜。虽然事情还没最终了结,但镖局众人看到劳德诺信心满满的样子,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大半。

第二天,林震南让镖局众人翻箱倒柜,假装寻找剑谱。天色快黑时,令狐冲和许满山一行终于顺利返回,待了解完这边的情形,许满山心里连呼侥幸,令狐冲却是大为惊叹,惊的是没想到事态竟如此严重,叹的是二师弟刚来当晚便已谈妥,这“劳大侠”果然不是白叫的。

转过天一早,劳德诺不慌不忙吃完早饭,和令狐冲、林震南一起出了大门,上马直奔向阳巷林家老宅。刚跑出没几步,贾人达和方人智不知从哪蹿了出来,远远跟在三人后面。

向阳巷老宅位于城西,离镖局也不算远,三人骑马一会儿便到,这里早已无人居住,只是每年派人来打扫两次。

三人拴好马匹,径直来到后院佛堂,劳德诺让令狐冲守在门外,自己和林震南走进室内,迎面便见后墙居中挂了一幅达摩面壁的水墨画,画中达摩左手放在背后,似是捏了一个剑诀,右手食指则指向屋顶。

林震南话不多说,走到水墨画前七尺之处,举起剑鞘,飞身一跃,直捅向达摩右手所指之处,屋内顶棚立时破出一个大洞,一个包袱应声掉下,林震南落地后伸手一把抓住,然后来到桌旁,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正是那件袈裟,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劳德诺凝神看去,开头一句正是:“欲练神功,必先自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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