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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因果如是

童百熊离开后,劳德诺又在黑木崖多呆了两天,帮助任盈盈调配人手,梳理教务,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带着令狐冲下山离去。黄伯流是天河帮帮主,蓝凤凰是五仙教教主,司马大是长鲸岛岛主,游迅也有些急智,有这几人留下辅佐于她、制衡鲍大楚等人,倒也不必担心。

就在劳德诺和令狐冲离开黑木崖的当天上午,少林、华山、泰山三派人马终于赶到恒山脚下,离得老远便见一帮江湖汉子正聚在一起大声说笑,岳不群捻须暗想道:“果不出我所料,这些江湖左道之士如此高兴,看来嵩山、恒山两派已经败亡,但愿魔教也被重创,如此一来,我等便可力挽狂澜、坐收渔人之利了。”想罢抽出佩剑,准备厮杀。

那帮汉子瞧见这三派人马先是一愣,继而竟笑呵呵地一起小跑过来,毕恭毕敬地对岳不群和方证等人行礼问好,态度极是殷勤。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岳不群等人也只好收回兵刃,询问起这里的情形。

待了解完这些天发生的大事,岳不群只觉晴天一道霹雳,脑瓜子嗡嗡作响,恍惚了好久都无法正常运转。他无论如何都没能料到,前不久还任由他拿捏的弟子竟然一飞冲天,成了和自己平起平坐的一派掌门,而自己算计半天却弄巧成拙,白跑一趟,心里别提有多憋屈了。

方证、方生等少林寺僧众却很高兴,无不称赞劳德诺和令狐冲义薄云天、功德无量。方生更是对掌门师兄当初的眼光和胸襟佩服得五体投地。天门道人听得东方不败已死,忍不住仰天长笑,拉着岳不群连连夸赞他收了两个好徒儿,岳不群也只得强压下愤懑,故作风轻云淡地点头微笑。

第二天下午,劳德诺和令狐冲回到恒山,先行安抚好上千豪杰,便来无色庵参拜岳不群、方证、天门等人。五派大佬齐聚一堂,热烈欢送东方不败一路走好,同时又将劳德诺和令狐冲猛夸了一通。

庆功会开完,天色已然不早,少林、嵩山、华山、泰山四路人马一起回到山下休息。恒山派为访客准备的一个小院早被嵩山派占满,其他一百多人只得在附近的村子借宿。

待到黄昏,总算各自安顿下来,劳德诺奔波了两天也有些乏了,正准备躺下歇会,忽从门外探进一颗圆圆的光头,朝他笑道:“劳大侠,你出来一下。”正是不戒和尚。劳德诺见他模样,便知好事已成,一边暗自八卦一边跟了出去。

二人来到村口,不戒笑嘻嘻的说道:“劳大侠,那位哑仆妇抓到了,我带你去看看。”劳德诺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她是何方妖人。”不戒忙说道:“她可不是什么妖人,也不聋不哑,她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不,不,琳儿也很好看,她们俩一样好看……”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附近的一片小树林里,只见前面一棵大杨树下,站着一个中年妇人,身材高挑,容貌清秀。不戒和那人打了个飞眼,对劳德诺说道:“劳大侠,就是她了,你且猜上一猜,她是何人?”劳德诺微微一笑,说道:“难不成她是你的妻子?”

不戒惊得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一会儿方才赞道:“劳大侠,我真服了!这也能猜到!她正是我失散多年的妻子谢真儿。”

劳德诺笑道:“看你表情便知你们关系非同寻常,而大师你又并非沾花惹草之人,这就不难猜出了。”不戒听的连连点头,说道:“劳大侠,还是你了解我。”又转头对那妇人说道:“真儿,你听见没?劳大侠的话是绝不会错的。”

那妇人怯怯地走来,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说道:“那是自然,劳大侠,那天晚上……雷音阁里……我只是想看看令狐冲长什么样……可绝没什么歹念。”劳德诺笑道:“无妨,嫂夫人不必多虑。”

妇人闻言终于放下心来,不戒却忽然说道:“不对,劳大侠,你怎能叫她嫂夫人?”妇人也笑道:“可不是吗,劳大侠,你该叫我伯母才是……不过你年纪和我差不多,平白把我叫老了,要不……便叫我谢夫人吧?”

劳德诺不禁无语:“这人果然不靠谱,哪跟哪就伯母了……”于是故作不明,问道:“二位,这‘伯母’从何说起啊?”谢真儿道:“等我闺女和你师兄令狐冲结了婚,我不就是你伯母了?”不戒说道:“劳大侠,你也不用叫我伯父,还叫我不戒就行。” 劳德诺再次无语,问道:“仪琳师妹准备还俗了?”不戒忙道:“这孩子脸皮薄,又犟得很,说什么也肯不松口。劳大侠,我们夫妇二人觉得,这种事还需男方主动些,若是令狐冲那小子先对琳儿表明心意,好好求一求她,琳儿自然就会答应了。”

劳德诺哭笑不得,又问道:“要是我大师兄不愿意怎么办?”不戒和谢真儿一起惊讶地说道:“这怎么可能!琳儿这么好的孩子,他会不愿意?”

劳德诺被惊的一愣一愣的:“见过不靠谱的,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想了想说道:“仪琳师妹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好孩子,她若是俗家弟子,我大师兄可能早就爱上她了,可现在她毕竟是出家人,我大师兄要是冒然表白,便是对恒山派不敬,三位师太和家师都不会容忍。不如这样,先让我问问仪琳师妹的真实想法。”

谢真儿有些不爽,说道:“好吧,我这就去把她找来。”说完嗖地转身去了。不戒则继续跟劳德诺唠叨。过了一炷香的功夫,谢真儿拉着仪琳跑了回来,还没站稳便道:“琳儿,快把你的心意告诉劳大侠,他会给你做主的。”

仪琳忽闪着一双大眼睛,一脸茫然,问道:“什么心意?”谢真儿说道:“你对令狐冲的心意呀,你到底爱不爱他?要不要嫁给他?”

仪琳被问得满面通红,急道:“娘,你胡说些什么,我要回去念经了。”谢真儿也急了,说道:“你现在不说清楚,令狐冲就要娶别人啦!”仪琳闻言一震,定在原地,再也抬不起脚来。

劳德诺只得说道:“仪琳师妹,前些日子日月神教的任大小姐冒了极大风险,帮助我们对付东方不败,我大师兄对她很是感激,他二人彼此已有了好感……所以……你要是真喜欢我大师兄还需早做决断。”

谢真儿在旁嘟囔道:“哼,我早就看出来了,只可惜那晚……”忽见劳德诺侧目瞥来,吓得赶紧闭住嘴巴,不敢再乱说。

仪琳一动不动,只觉心窝被人捅了几刀,缓了好一会儿终于说道:“令狐大哥救我性命,我一直记挂着他,时时求告菩萨保佑他逍遥快乐,他若能和任大小姐喜结良缘那是再好不过。而我……早就皈依佛门,该当心如止水,更加不会嫁人的。”

不戒急道:“琳儿,你做尼姑也可以嫁人啊。”谢真儿道:“琳儿,你今日便还俗吧,我看那任盈盈比你差远了,只要你愿意,令狐冲那小子肯定还是会选你的。”仪琳连忙摇手道:“不,不,我只是个什么也不会什么也不懂的小尼姑,怎能和任大小姐相比,你们快别说了。”

劳德诺心中暗叹,温言道:“仪琳师妹,婚姻是人生大事,关系到你一生的幸福快乐,你不要顾虑太多,只需遵循自己最真实的心意,其余的事我自会尽力帮你,最后即便不能如愿,你还可以再回无色庵嘛。”

仪琳听了不禁感动,想了一会儿说道:“劳师兄,多谢你啦,我自小在恒山长大,对于外面的事了解不多,但我知道师父和两位师伯都很爱护我,她们说世事皆为虚幻,参佛悟道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她们不会骗我,只可惜我太笨了,总不能静下心来,近来又总是想着……想着令狐大哥……不过,我若是一天不念经也是受不了的,我想……我还是更愿意做一个小尼姑……”

不戒和谢真儿急得直跺脚,赶忙接着再劝,仪琳却只是摇头不语。劳德诺也没什么办法,只好将不戒和谢真儿止住,说道:“仪琳师妹,你师父和两位师伯说的没错,证悟大道之乐远非儿女情长所能相提并论,凡事有果必有因,这便是你的缘分吧。”转头又对不戒和谢真儿说道:“既然仪琳师妹已经做出选择,你们也该放弃妄念了,总这么纠缠于此事对她反而不好。”

不戒哭丧着脸,说道:“都怪我,当初我要是不去看那个女人,真儿就不会离我而去,我也不会把琳儿放在无色庵,她就不会出家做尼姑……”谢真儿也暗自后悔自己当初醋意太大,不该抛夫弃女,但却拉不下脸来认错。

仪琳长出了口气,说道:“我从来没怪过你们,也不怪任何人,我现在好得很。”说罢朝劳德诺施了一礼,转身向无色庵走去,不戒和谢真儿无法可施,耷拉着脑袋也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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