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柳如烟,你叫什么名字?”
不仅没有道歉,还若无其事问起他的名字。
江禾本来不想回答,可他实在太寂寞了,柳如烟是第一个主动和他打交道的人。
他自我安慰,或许,柳如烟并没有恶意。
那只是一个打趣而已。
更何况,她似乎也没有说错。
只怕这个时候,他的家人们正穿着体面,在温暖奢华的宴会厅,觥筹交错,品尝着美酒和佳肴,尽情玩乐,尽情享受吧。
而他呢?
在大雪天的深夜,他却有家不能回,被关在门外,瑟瑟发抖。
这和流浪狗有什么区别
也就是江家并没有养狗吧,不然,只怕他在江家的地位,会连狗都比不上。
起码,宠物狗没有回家,主人都会担心。
要出门也一定会安顿好它,怕它渴着饿着。
在家里,也能够吃饱穿暖,受到很好的照顾,而不是被关在门外,挨饿受冻。
心中悲凉,让他莫名多了几分倾诉欲,他慢吞吞回答,
“江禾,我叫江禾。”
“江禾?禾苗的禾?”
他看见柳如烟的眼睛亮了一下,
“很好听的名字。”
她夸道。
那时候的他,病还没好,行为举止都比常人笨拙,说话也要慢上几拍。
柳如烟不仅没有露出嫌弃的表情,相反,她居然夸他,说他名字好听。
“谢谢,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他忍不住羞涩笑了一下。
她的眼睛更亮了,像是看见了什么宝物一样,亮晶晶的像烟火一样。
突然脱下手套,隔着栅栏间隙伸进手来,粉白的指尖,软软的微凉像一块果冻,又像飘落的雪花。
触碰了一下他的脸,一触即分。
他被她这样突兀的举动吓了一跳,十六岁的少年,第一次和女孩子有亲密的接触。
脸蹭的一下红了起来。
羞赧,无措,气愤。
不待他指责她为什么突然动手动脚,她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什么不妥。
反而还无辜得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非常自然无比得说道,
“江禾,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就是脸色太差了太瘦了,皮肤也不够好。”
“要多吃饭,要注意形象,嗯,等等,你是不是饿了?我刚才听到你肚子叫了。你等会……”
她起身,又蹬蹬蹬跑回路边的迈巴赫里,捧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手工甜品走过来,
“这是我亲生做的提拉米苏,没人要吃,那给你吃吧。”
江禾猝不及防,被塞了一盒提拉米苏。
因为被冒犯的不悦,以及对柳如烟刚才自说自话的不满,在听到亲生做的这四个字时,全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