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石头人说了几句话之后,纹丝不动,把鲜于刘光和刘三娘晾在一旁。鲜于刘光焦急通过古道,偏偏这两个脾气倔强的术士不肯退让。
那个叫仲元的石头术士的声音又传出来,“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西边入古道到这个一线天的地方路程较短,我先进来古道,按道理,你应该让我。”
姓呼延的石头术士反驳说:“仲元兄,我从东向西,都说紫气东来,按道理,你应该是要退让不可的。”
“这句话你一百年前就说过了,我清微派,是正一正宗,你一个散人,无门无宗,有个屁的尊崇地位令我相让。”
“我那里是什么无门无宗的散人了,我金阳派在万仙大阵何其威风……”
“威风是威风,就是门人都死绝了,不知道你这个假道士从哪里听来金阳派的名号,冒充门人过来,你别挡我的道,我要去山东杀一个辽国的萨满,耽误了我的事情,你的过失就大了。”
“还是巧了,飞星派的门人在西夏等我,要去对付西夏国师,我失信于人,你也担不起这个罪责!”
“两位,”刘三娘知道这二人这样的车轱辘话从生讲到困死,现在又从死讲到生,不知道还要斗嘴到何时,于是打断他们,“辽国和西夏,都没了。”
“当真!”
“当真!”
两个一根筋的术士同时说。
“你们在这里多少年了?”刘三娘问。
“我进来的时候,是元祐三年八月廿三……”呼延老八停顿一下,“现在是那一年?”
“过了一百七十多年了,前辈,”刘三娘说,“你们当初心急如焚的事情,早已灰飞烟散。”
“我们睡了这么久了吗?”叫仲元的术士冤魂黯淡的说。
“是谁把我们唤来的?”呼延老八的声音也虚弱不堪,“是诡道……”
“诡道的两个门人不是已经死在万仙大阵之中了吗?”术士仲元的声音低沉,“看来跑了一个。”
“看蜡,”呼延老八的声音,“诡道的招魂算术……我们死了很久了,仲元兄。”
“二位前辈,”鲜于刘光说,“你们在世时,大宋的两个敌国,辽和西夏都已经灭国,你们不用再惦记你们的使命。不要继续在这个石缝之中苦苦勉强,魂魄不散,该安息了。”
“是大宋灭了这两国吗?”仲元问。
“不是,”鲜于刘光就要继续说下去,被刘三娘拉了一下胳膊,但是鲜于刘光摇头看了看刘三娘,“两位前辈都是道家义士,我不能欺骗,辽国被女真金国所灭,而蒙古兴起,分别灭了西夏和金国。”
“女真和蒙古,”呼延老八的声音十分的诧异,“一个漠北的边民,一个苦寒之地的渔猎部落,竟然替大宋解决了心头之患。”
“蒙古的部落,立了这么大的功劳,我们大宋是不是嘉奖有加,给了他们什么封号?”
鲜于刘光跪拜下来,对两个石头术士说:“不瞒两位前辈,现在蒙古早已经是普天之下第一个强盛的大国,中原之地已经丧失殆尽,淮河以北,尽数被蒙古占领。大宋的失地,比辽国掠过去的更多。”
“啊?”两个石头术士同时的惊呼。
“还有,”鲜于刘光继续说,“蒙古强盛,远胜于大宋,大宋的朝廷,已经偏安到了临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