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寻了个由头,一大早便出了祁王府,早早在沈家后门处等着。
从他得到的情报看,每日沈绾笛的贴身丫鬟灵鹿都会早早起床,去那凤涅堂转一圈。
主仆二人对这个医馆看得都很重。
福禄等了不多会儿,便瞧见灵鹿那肥胖圆润的身躯从门缝儿里悄悄挤了出来。
灵鹿还未走两步,便被福禄拦住了去路。
“灵鹿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咱家是贴身伺候祁王的贴身太监福禄。”
灵鹿打量了福禄几眼,约莫对这满脸堆笑的太监是有些印象。
灵鹿问:“公公有何贵干?”
福禄道:“咱家是替祁王殿下来问问,沈姑娘可有什么喜欢的物件,咱王爷想送个礼。”
灵鹿警惕,“好端端的,祁王殿下怎会想起给我家小姐送礼?”
她可没忘记,当初就是祁王殿下的亲妹妹褚云罗将沈绾笛和沈五一起关入大牢的。
福禄眼珠子一转,笑呵呵道:“灵鹿姑娘,你有所不知吧,你家小姐和我家王爷好着呢,上回还给我家王爷送了一回药膏,王爷的伤才能好的如此快。”
灵鹿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
她从前性子单纯,丫鬟随主子,都不是精明的人,可自打沈绾笛上吊后性情大变,灵鹿也跟着变了,做任何事都比从前多了几分考量,虽不说聪明了多少,可也不似从前那般没心没肺了。
灵鹿说:“公公说的这件事,我家小姐不曾提过。”
福禄笑了笑,“灵鹿姑娘,咱家只不过是问个喜欢的物件罢了,又不会把你家小姐怎么样,这般提防做什么?”
灵鹿转念一想,也是,不过问个喜欢的物件儿罢了,她这般提防,回头得罪了祁王反倒是害了自家小姐。
见灵鹿表情松动了,福禄嘿嘿一笑,有戏。
灵鹿缓缓开口:“公公说的极是,不过我家小姐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
作为沈家嫡女,虽没有到呼风唤雨的地步,但基本上也是要什么有什么了,谈不上喜欢什么,也从不缺什么。
灵鹿忽地想起那日沈绾笛说的“狸奴戏鼠”的故事。
“我家小姐,好像喜欢狸奴。”
福禄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咱家晓得了,这就回去禀报王爷,不过这件事你得先瞒着你家小姐,待送出之时,你家小姐定会惊喜万分。”
灵鹿点头道:“公公放心,我会的。”
她自己从小到大虽从未收过礼,却知道这送出去的礼物,最好保持神秘感,因为她看过无数次她家小姐拆礼物的模样,眼睛亮晶晶的,眸子里全是光。
这厢得了准确的答复,福禄便驾着马车回了祁王府。
待晚些时候,他趁着替褚昀降研墨之时,尝试提起此事,“爷,奴才今日外出办事儿,凑巧碰着了沈家六小姐的贴身丫鬟。”
正提笔写字的褚昀降手一顿,淡淡问道:“说什么了?”
福禄心中一喜,他伺候了褚昀降这么久,自是知道他家爷的脾性,若是不感兴趣之事,怕是多听一耳朵都嫌烦,能让他问出口的事,恐怕是正戳中了下怀。
福禄兴奋地继续说道:“爷,上回奴才不是听南风说六小姐在外用化名开了一间医馆吗,奴才便想着九月十五时,是不是该送些恭货过去,于是便多嘴问了一下沈六姑娘喜欢什么物件,她的贴身丫鬟说,沈六小姐甚是喜欢狸奴。”
“你是以何种理由问的?”
“奴才自是没提医馆的事,用上回沈六姑娘给您送药膏做的借口。”福禄谄媚地笑着,见褚昀降没生气,又继续道,“两月前,容妃娘娘宫中那只西域玉面狸不是产了子吗,正好可以捉一只过去给沈六姑娘送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