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许画扇已经是秋后的蚱蜢,蹦跶不了两天。
沈绾笛换回女儿装束,准备今日早点回沈府,毕竟在疫病期间,她可是一直以自己在房中学习女红为借口,让灵鹿打掩护然后天天跑出去的。
不过说来也奇怪,明明平日很喜欢关心她近况的沈母和沈一,在疫病期间几乎都没来找过她,仅有的几次还随便被灵鹿糊弄过去了。
快到沈府门口时,沈绾笛看见灵鹿一边哭,一边朝凤涅堂这边走。沈绾笛迎上去,还没等问为什么,灵鹿就一把抓住她的手,哽咽说道:“小姐不好了,你快回去吧!四小姐刚刚上吊自杀了!”
什么?
沈绾笛这下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一个劲儿地往沈府跑。
快,再快点!四姐怎么会自杀呢?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等回到府上,沈绾笛嘭地一下子推开沈四的房门,扫视里面。
沈母坐在桌边泪眼婆娑,沈一站在一旁,低声安慰着什么。而沈四面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紧闭双眼,脖上一圈紫色的勒痕清晰可见。
看见沈绾笛冲进来,屋内的人皆是吓了一跳,沈母愣愣地看着沈绾笛:“小六,你怎么来了?”
沈绾笛没有回答,只是问道:“母亲,四姐怎么样了?”
提到沈四,沈母又蓄满了眼泪:“我的四,我可怜的四儿啊……”还是沈一在一旁说:“刚刚大夫来过了,说还好发现得及时,没有危及性命,需要静养。现在小四刚喝了点大夫开的安神的药,睡过去了。”
听到沈一说没事,沈绾笛悬了一路上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凑近床边,细细观察了一番沈四,确定确实同沈一说的一样,这才舒了一口气。再次说话时,语气锐利了许多:“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四姐会自杀?”
沈一沉默片刻,又看了看还在沉睡的沈四,叹口气:“我们去厅堂说吧,别打扰小四休息。”
来到厅堂,沈一才缓缓向沈绾笛说了这段时间发生在沈府上的事。
疫病刚开始时,沈家的人都老实待在沈府上,非必要都未曾出府。可一日,门童说门口有一小厮,说他家少爷与沈四约好,要一同出去游玩。在门童禀告沈四的时候,沈四却说从未与什么公子有约。沈一以为是哪家纨绔子弟的恶作剧,所以并未理会,只是后面的邀约都让门童拒绝掉,无需禀告。
就这样连续了几日之后,今日,门童看见那小厮又一次出现,婉拒的话语还没出口,就被那小厮身后跟着的少爷一脚踹倒,而后一群侍卫一拥而上,将门童打伤,大摇大摆地进了沈府。
沈一听闻门口传来吵闹,刚从厅堂走出来,就与那闯进来的少爷撞了个正着。沈一官职好歹是个太傅,可那少爷见了他却丝毫不惧,笑嘻嘻地叫了声大舅哥。
听到这里沈绾笛皱眉,心中一丝不安闪过:“大哥,那个少爷,不会是左相之子——朱允吧?”
“是的。”沈一面色沉沉,应道,然后继续说下去。
当时沈一听到这样朱允这样称呼他,眉心一跳,连忙打太极说:“朱公子怕不是午食饮多了酒,认错了人,这里哪有什么你的大舅哥呢。”
朱允胖手一挥,油腻的脸上挂着令人作呕地笑:“怎么可能认错,沈太傅,你就是我大舅哥,未来我们朱沈二府,可是一家人了,这么生分做什么?”
此话一出,沈一脸上的神情顿时冷了下去。先不管这朱允说的是真是假,整个汴梁城谁不知道朱允就是最大的纨绔子弟,好吃懒做,贪财好色,仗着自己爹是左相天天横行霸道,谁家把女儿嫁过去无疑是往火坑里推!
沈一:“朱公子想必是记错了,我沈家只有沈四和沈六两个妹妹。据我所知,她们二人都与朱公子并无深交,这大舅哥的称呼,朱公子还是去别处唤吧!”
“送客!”说完,沈一就一扬衣袖,转身想要离去。
可朱允却挡住沈一的去路:“谁说你妹妹与我并未深交的?沈府的沈四小姐,沈翘月早就与本公子情投意合,今日本公子就是来府上求娶沈翘月的!”
说完朱允从怀中掏出一条手帕,举到沈一面前,得意道:“这条手帕,就是沈翘月给我的定情信物!”
“不可能!”沈一当下一口反驳,沈四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身为长兄还不清楚吗?守规守距,知达理,将大家闺秀的礼仪刻进骨子里,怎么可能会私会一个外男,尤其还是像朱允这样的纨绔子弟!
“可不可能,沈太傅你看过手帕便知道了。”朱允将手帕扔到沈一怀里,而后挥挥手,带着一群小厮得意洋洋地离开:“沈太傅,三日之后我就让父亲前来上门提亲,到时候还请沈太傅莫像之前一样,将我朱府的小厮拒之门外了。”
沈一将那手帕打开,发现手帕的右下角赫然绣着翘月二字,这确实是自家四妹的手帕!可手帕这种私密之物,怎么会到那朱允的手上?
厅堂发生之事自然是传到了沈四耳中,她紧握那条确实是自己亲手绣的手帕,不知所
措:“大哥,这,这手帕是我的没错,可前一段时间就不见了,当时我和丫鬟找了好几遍,没找到,只当是不知道掉在何处。可,可为什么会在那姓朱的贼子手中?”
沈一目光沉沉,宽慰沈四:“放心,四妹。大哥知晓你不会做出那等错事,只是这朱允不知为何又盯上我们沈府,这几天你先不要出府,凡是都有大哥。”
可不知怎么的,大街小巷就开始传起了沈四和朱允私定终生的谣言。在房间待着的沈四,为了不想嫁给朱允,最终选择上吊自杀,索性人是救回来了。
“事情就是这样。”沈一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本就对女子不好,沈四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