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牛家村的石板路染上了一层橘红。杨过和柏姑娘并肩走着,步伐缓慢,仿佛怕惊扰了这片宁静。路过村口那棵老槐树时,杨过停下了脚步,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粗壮的枝干上,仿佛看到了儿时母亲在树下做针线活的身影。
“过儿?”柏姑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却只看到一片斑驳的树影。
杨过回过神,微微一笑,掩饰住眼中的落寞:“没什么,我们走吧。”
牛家村不大,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穆念慈曾经居住的茅屋前,然而眼前的一幕却令杨过如遭雷击。原本就不大的院落,如今只剩下一片断壁残垣,几根焦黑的房梁孤零零地指向天空,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苦难。
“这……怎么会这样?”柏姑娘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杨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知道,母亲去世后,这房子便无人居住,年久失修之下,倒塌也在情理之中。可是,亲眼看到这一幕,他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锥心的疼痛。
“杨家小子!你回来了!”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里正拄着拐杖,在孙儿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杨过连忙迎上去:“里正爷爷,您怎么来了?”
里正上下打量了杨过一番,欣慰地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你娘的事,村里人都听说了,可怜见的,苦了你了……”
“让您老费心了。”杨过感激地说道。
“孩子,你也不必太过伤心,”里正拍了拍杨过的肩膀,“你娘生前勤劳善良,村里人都记着她呢。这房子虽然塌了,但地还在,你若是想……”
“里正爷爷,”杨过打断了他,“我想重建房屋,继续住在村里,不知……”
“这自然是好事!”里正抚须笑道,“只是这房屋重建和土地所有权……”
里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个肥胖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哟,这不是杨家小子吗?可算是回来了!”
来人正是村里的富户王财主,平日里没少仗着家财欺压乡里。他上下打量着杨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我听说你娘在世时,可是攒下了一份不小的家业啊!如今你孤身一人,不如将这块地和这破败的房屋都卖给我,也省得你操心费力,如何?”
杨过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算计,眉头微微一皱:“王财主说笑了,这是我家的祖宅,岂能随意买卖?”
王财主故作惋惜地摇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看这房子都塌成这样了,重建也要不少银两。你一个孩子家家的,哪里来的钱?不如卖给我,还能得一笔安家费,岂不是两全其美?”
“多谢王财主好意,”杨过语气坚定,“但这房屋和土地,我是断然不会卖的。我自会想办法重建,告辞。”
说罢,他不再理会王财主,转身开始清理起院落里的碎石瓦砾。柏姑娘见状,也默默地加入其中。王财主碰了一鼻子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只能悻悻地离去,临走时还不忘撂下一句狠话:“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小子别后悔!”
清理工作持续了整整一下午,两人累得满头大汗,却始终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夕阳西下,原本杂乱的院落已经被清理出一片空地。杨过在废墟中翻找着,希望能找到一些与母亲有关的遗物。
“过儿,你看这是什么?”柏姑娘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杨过连忙走过去,只见她手中捧着一只木匣,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花纹,虽然蒙上了厚厚的灰尘,却依然能看出原本的精美。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木匣,轻轻吹去上面的灰尘,一股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仿佛还能嗅到母亲身上的气息。
打开木匣,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几件物品: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一枚古朴的玉佩,还有一封用红绳系着的信笺。杨过一眼就认出,这帕子正是母亲生前经常戴在身上的,而那枚玉佩,则是父亲留下的唯一遗物。
他的手指轻轻颤抖着,拿起那封信笺,缓缓打开。信纸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娟秀工整,正是母亲的笔迹。信中,穆念慈诉说着对杨过的思念和爱护,以及对未来的期许,字里行间充满了母爱的慈祥和温暖。
杨过一字一句地读着,眼眶逐渐湿润。柏姑娘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眼中满是心疼。
突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一阵粗鲁的叫骂声:“小子,给我滚出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牛家村的屋顶上,给破败的房屋镀上了一层金边。杨过握着母亲的信笺,心中五味杂陈,眼角的泪痕还未干透,便被一阵叫嚣声打破了宁静。
“小子,给我滚出来!”
一群凶神恶煞的流氓,气势汹汹地闯入院落,为首的正是村里有名的地痞无赖刘地痞,平日里欺软怕硬,无恶不作。王财主吃了瘪,便唆使他来给杨过一个教训,希望逼迫他离开牛家村。
刘地痞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杨过,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容:“呦,这不是穆念慈那短命鬼的儿子吗?怎么,想回来霸占家产啊?我劝你识相的赶紧滚蛋,免得受皮肉之苦!” 杨过将信笺小心翼翼地放回木匣,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一股冰冷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仿佛换了一个人。这股气息,与欧阳锋如出一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