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客人来,于凯西急忙从楼上下来。她满面春风,本以为来的客人是找她打麻将的姐妹,对视之后,她一愣,这不是调查钟茗失踪案的警官吗?当时钟茗失踪,还是自己亲自去派出所报的警。
于凯西一边下楼,一边调整着情绪,她对着刘前进招呼道:“呦,刘警官,您怎么来了。是不是钟茗的案子有进展了?“
刘前进淡淡一笑,“是啊,钟太太,案子取得了很大的进展。您儿子钟飞去哪里了?”
于凯西的心脏通通直跳,“钟飞啊,他去集团上班还没回来。您找他有什么事呢?”
刘前进并不搭腔,他进而追问:“钟茗失踪了以后,钟家就钟飞一个儿子了吧?”
于凯西脸色开始不太好看,她问:“刘警官,您是什么意思呀?”
刘前进哈哈大笑:“钟夫人,别紧张,我就是和你闲聊几句。”
于凯西也小心地陪着笑,她因为紧张喉咙发干,托起桌上的茶杯准备喝水。水杯还没到嘴边,只听到刘前进问:“钟太太,您给我讲讲于白的事情吧。”
于凯西听到“于白”两个字,脸色一沉,戒备地问:“你提她干什么?”
刘前进假装随意地说:“于白是钟茗的生母吧?我调查钟茗的案子,问问生母的情况,很正常吧?”
于凯西想了想,好像也对,但也不愿多讲。“没什么好说的,我对她不熟悉。只知道她是离家出走失踪了,这么多年也没回来过。”
“哦?怎么会不熟悉呢,于白不是你的表姐吗?”刘前进问。
“我之前一直呆在老家,和这个表姐没有什么接触。”于凯西冷冷地说。
“可是我听说,您年轻时候还给于白当过保姆啊,对了,那个时候您还叫于红杏吧?”之前与老唐的对话中,刘前进了解到不少内幕,他在一步步地刺激于凯西,锐利地眼神敏锐地观察着于凯西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听到“保姆”、“于红杏”这几个字,于凯西仿佛是被大大的冒犯了,她想起了自己之前那段灰头土脸的人生经历。她瞪了一眼刘前进,不高兴的回答:“是的,当了一小段时间。”
“哦,那段时间你一直在照顾于白和钟茗吧?那于白离家出走的时候你也在吧,她之前有什么怪异的表现吗?”刘前进步步紧逼。
于凯西千算万算,没算到对面这个难搞的警察竟然要问20多年前的旧事,她模模糊糊地回答:“没什么奇怪的事,她挺正常的,一直当她的大小姐呗。”
刘前进只觉得这话里都是酸味,他提出怀疑:“没什么异常,为什么会好好的离家出走呢?撇下那么小的儿子,撇下丈夫和父亲,是什么人逼她,让她离开这个家的?”
“我怎么知道!”于凯西发怒了。刘前进没有接话,定定地看着于凯西的双眼,气氛一时凝固。几秒钟之后,于凯西感觉到自己表现得不妥,语气软化了,解释说:“对不起,刘警官,我刚才太着急了。我表姐离家出走后,钟茗是我一手带大的,就像我的亲儿子一样,现在他人失踪了,老钟又在医院躺着,我这每天心烦意乱的,请见谅……”说完,低头抹起了眼泪。
刘前进嘴上说着:“没事,没事。”他歪头观察着于凯西的眼睛,看到真的有泪珠,不由心中感慨:真是不简单啊,情绪收放自如,说哭就能哭,厉害厉害。他转移了话题,“对了,钟夫人,钟茗失踪的那一晚,您在哪里呢?”
于凯西调整好了情绪,抬头回答:“我在家呢,那天我头疼,早早就睡下了,家里的佣人都知道,对了,老钟也在家。”
刘前进听完点头,马上又问:“那钟飞呢?那天晚上他在哪里?”
于凯西没有准备,一时愣住。“钟飞……钟飞……”望着刘前进越来越犀利的眼神,于凯西急中生智:“钟飞那晚和朋友在一起玩呢,他的朋友都可以作证。”
“看来钟飞挺爱玩的嘛,那天他们去哪里玩了,几点回来的?”刘前进继续追问。
“哎呦,他也没告诉我啊,你得问他去。我睡得早,也不知道他几点回来的。”于凯西回答,她又问:“刘警官,您这又是问我又是问钟飞的,不会是怀疑我们娘俩吧?”
刘前进哈哈一笑,说:“钟夫人多虑了,我只是正常的例行询问。我们要是工作做得不到位,领导要骂的。”
于凯西缓和了情绪,“您这么优秀的警官,我们很认同您的能力。”
问询结束,刘前进微笑着告别,于凯西礼貌相送。
刘前进坐进了桑塔纳,他发动汽车,打开车窗,一边起步一边向于凯西挥手说再见。车辆缓缓驶离,刚拐了个弯,刘前进脸上春风般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思索。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于凯西和钟飞母子俩,很有可能是杀害于白与钟茗的凶手。想到这里,一向见惯了凶狠罪犯的刘前进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四个大字:“鸠占鹊巢。”
车子很快开回了派出所,刘前进一走进办公室,就对徒弟小宋喊:
“去给我找于凯西的全套资料,速度!”
小宋看到师父脸上有些激动的表情,不由地猜,案件调查肯定是有了重大突破。他也没磨蹭,立刻打开系统,先把于凯西的生平履历等资料调出来一份,送到了刘前进手边。
刘前进点一支烟,叼在嘴里,细细地读着资料。”安平县赵堡区临安街35号,安平县卫生学校护理专业卫校?”他停住了,思索了片刻,他将手里的a纸往桌上一拍,“小宋!”
“来了师父,啥指示?”小宋跑来问。
“和我出趟差,安平县。”刘前进目光坚毅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