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落日黄昏,神州大陆,蕴天宫开阳峰一个宁静的山谷中,时快时慢的拳爆声响彻不息。
慕晚风重重挥出最后一拳,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仰躺在了草地上,余晖洒下,他额头细密的汗珠晶莹剔透。
慕晚风心中的郁结清减了不少,来到蕴天宫已有八年,停留在锻体九重也七年多了。他就像疯魔了一般,没日没夜修炼,只为能再见到她的笑颜啊。但这最后一步,始终如同天堑横在两人之间,咫尺天涯!
良久之后,慕晚风感觉脸颊有些温润,有点痒。
他睁眼后发现,一只灰毛兔子正用小脑袋蹭着自己脸颊,明亮的兔眼直勾勾盯着他,像是会说话。
此时,慕晚风身周热闹非凡。鸟、野鸡、猴子等各式各样的动物齐聚一堂,蹦来跳去,摇头晃脑,还与他大眼瞪小眼。
对于这样的场景,慕晚风一点不吃惊。
慕晚风记事起,他就知道自己能够吸引动物。起初他以为是个人都能够做到,直到有同龄的小孩骂他是怪物,是妖怪的时候,他才明白,自己跟别人不一样。
慕晚风曾问过他娘,而他娘只是说道:“世间万物生灵,存在即是道理。说你是怪物的人,心中才藏着真正的怪物,不用理会。那些动物靠近你,你可以当做是它们喜欢你。”
慕晚风当时还小,容易忽悠,一听动物喜欢他,把他乐了好一阵。现在想来,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他从未见过第二个人能够做到。
慕晚风心中一片苦涩,现在想要问他娘,却已经……
一道破风声响起,随后噗的一声,一柄三尺细剑穿透了一只野鸡,直插地面,剑穗摇曳,剑身嗡鸣颤动,惊得周遭动物连忙四下逃散。
一个俊逸出尘的男子,从远空踏风而来,白袍飞扬。片刻后,便轻飘飘地落在了慕晚风的身旁。
男子一袭广袖长衣,负手而立,长发披肩,风度翩翩,眉如剑,眼若星,鼻梁高挺似有灵。
男子笑盈盈的看着慕晚风,道:“呵呵,孤腹中馋虫长鸣,欲食野味,便前来此处寻卿。慕师弟,数日不见,别来无恙?”
慕晚风兀自坐在地上,没把这人当回事儿,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下次再见,希望你能把‘数日’改成‘数年’,这样我会很高兴。”
想起以前慕晚风就一阵胸闷。
慕晚风刚来到蕴天宫时,便寻到了此处,幽静无人打扰,就经常来此修炼。某一天,他刚修炼完,提着宝贝去护花,刚尿了一半,这人便突然出现,差点没吓得他尿在手上。
那时的慕晚风懵懂无知,他对慕晚风说道:“少年郎,孤观之阳峰旁,杂草丛生,此乃阳气不聚,阴气弥漫,负阳而抱阴之状,长此以往,阳峰精气不凝,会有顽疾,难以根治。”
起初慕晚风有听没懂,仔细询问后,原来是说自己宝贝周围长毛了,有病,得治!
慕晚风平时注意,低头仔细一看,发现宝贝周围确实长了许多黑毛,有点难看。
慕晚风顿时便急了,这是他娘留给他的传家宝,要是整坏了,以后怎么有脸去那边见他娘?连忙问这人应该怎么办。
这人不急不缓的道:“莫急,此疾易也,有一寻常之物,名为火焰红,此山中繁多,汝寻到,早晚一枚,月余便可根除。”
后来慕晚风依照描述找到了这种火红色的果子,非常的辣。
半个月后,慕晚风就吃不下饭了,因为肚子里面没地儿装,已经是好几天没拉出屎来了!可为了命根子,他还是咬牙在坚持。
直到大师兄发现他眼睛泛红,经常留鼻血,他才说出他命根子长了黑毛,在吃火焰红治病。
大师兄听完之后,猛拍大腿,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最后抹着眼泪告诉他,长黑毛是正常的,说快要成为男人了。
大师兄最后拗不过慕晚风,给他看了自己的黑毛,他才确定,自己被坑了。
慕晚风爹娘死得早,他来蕴天宫之前,一人生活,孤苦无依,经常有人说他是怪物,然后欺负他,他却从来没吃过亏,因为他打架玩儿命!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也经常来这个山谷,慕晚风恼羞成怒追着打,结果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
后来两人就熟络了,这人还经常指点慕晚风修炼,他心里也就平衡多了。
“同门一场,怎的如此见外,”慕晚风的淡然,男子不以为意,不顾纤尘不染的白衣,席地坐在了他身旁。
这人右手搭在了慕晚风的肩上,眯眼微笑道:“孤墨玉,形之俊朗,气之优雅,无论立于何处,凡人之眸都能将孤无情揪出,师弟却坐如青松,不为所动,绝非池鱼啊。”
对于墨玉的厚颜无耻,以及脑子有坑的说话风格,慕晚风已经习以为常了,说道:“你的脸能触到天上白云了,老规矩,想吃肉,打一场。”
墨玉对于慕晚风的受虐倾向,也是习以为常了,起身无奈地说道:“善也,孰使孤不炙乎?”
两人相对而立,清风带着落叶从两人中间拂过。
慕晚风右脚猛踏地面,身体向墨玉弹射而去,一拳携风声直取墨玉的面门。
墨玉在拳风临近面门时,脚尖轻点,斜身向后飞退,而慕晚风却是脚步连转轮踏,步步紧逼。
墨玉的腰突然一弯,双手撑地,双脚借势上挑,踢向慕晚风的小腹。慕晚风收势不住,只得飞身跳起,避开这一击。
然而墨玉手臂强推地面,身体陡然间蹦起,双脚狠狠踢中了慕晚风的小腹。
慕晚风吃痛,闷哼一声,翻滚三四圈落向远处。
慕晚风左手撑地,右手轻柔小腹,躬身半蹲在草地上,目光紧盯墨玉,寻找破绽,方便下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