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 stage全长一千三百公里,起-点麦基诺城,终点费城。在开跑后的第十二天,杰洛等人抵达了距离费城还有一百四十五公里的盖兹堡。在南北战争时期,这座城市曾发生过美国内战中最血腥的一场战役,超过十五万的士兵在盖兹堡相遇,其中三分之一被永远地留在了这座城市的土地上,因此盖兹堡战役时常被引为美国内战的转折点,但对于杰洛等人来说,这只是他们途中的一站而已。
他们来到此处,但很快又将离开。
“帮我换五张牌,凡妮莎。”乔尼躺在原处开口道,出于要提防大总统监视的考虑,入夜之后,他们并没有真正进入盖兹堡,而是露宿在了城镇外,之前也有说过,在旅途中他们大部分时间里的娱乐,就只有纸牌游戏。
正在和杰洛一起研究购物清单的凡妮莎放下了产品目录,正要帮乔尼换牌时,却忽然感觉到有人正在夜色中向他们靠近,她抓起乔尼总是随身携带的望远镜看了一眼,不太确定地开口道,“……赫特·潘兹?”
“就是他没错,但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行色匆匆,就好像在追赶什么东西似的,双脚提示躯干部位就在盖兹堡附近,搞不好已经被他收集到了。”
“躯干到底有没有在他手上,我们追上去就能知道了。”乔尼说。
“说得好,收拾行李,我们走吧,我还要问问他到底有没有见到史提尔夫人呢。”杰洛在地上踢了几脚,在扬起的沙尘把营火弄熄以后,他从树干上把valkie的缰绳解了下来。
接下来,他们就这样追踪着赫特·潘兹进入了盖兹堡。虽然是夜晚,但城镇里的行人着实不少,他们颇费了一番功夫才跟上赫特·潘兹,看着他进入了一栋洋馆。
“他来这里好像是为了和某人会面……是你们梵蒂冈的据点吗?”乔尼转过头去问杰洛。
“我怎么知道,你没看他们连「遗体」的身份都不肯告诉我吗?”
凡妮莎试着提议道,“总之……我们就先进去看看吧,反正我们和赫特·潘兹也不是敌对关系。我能感觉到,里面只有两个人。”
这个想法得到了杰洛的乔尼的赞同,不管怎么样,他们终归是要进去的。
在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之后,凡妮莎顺势推开了没有锁上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成片成片的垃圾山,和洁净规整的外表不同,这栋洋馆里竟找不出一件家具,反而到处都堆着垃圾。他们完全看不到赫特·潘兹的踪影,大厅里……只有一位修女。
“这栋房子到底有多大……我问你,你认识赫特·潘兹吗?”杰洛向那位修女询问道,“他来这里是为了和你会面吗?”
修女避而不答,“这里是镇上人民专用的垃圾场,我只是……来这里丢垃圾的。”
“这就奇怪了,赫特·潘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杰洛下意识地拒绝去怀疑一个神职人员的话,“看好这个修女,我去后面看看。凡妮莎,另一个人就在后面对吧?”
“嗯。”凡妮莎忽然有了些奇怪的预感,但她并没有阻止杰洛的行为,在杰洛离开以后,她注视着这名修女,“我觉得你很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吗?”
“你当然会觉得她眼熟。”乔尼靠近到修女身边,然后一把扯下了她的修女帽。
这位修女有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头发在齐脖的位置……凡妮莎睁大了双眼,因为她明白了乔尼的意思,“赫特·潘兹?你是赫特·潘兹?你是个女人?”
这不能说她和杰洛不够敏锐,正常人都不会再三质疑别人的性别,因为这种东西往往在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能确认了,但赫特·潘兹身上真的毫无女性特征,她甚至将自己的声音都修饰地格外完美。
“我是在th stage的时候意外发现她是个女人的。出于对她的尊重,我没有说出这件事,但……现在我的疑问和杰洛一样,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乔尼一把抓住赫特·潘兹的衣领,向她逼问道,“你是在为梵蒂冈收集「遗体」吗?为什么今晚要趁夜赶路?还换上了修女服在这里等我们?你是故意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吗?你找到「遗体」的躯干了吗?”
赫特·潘兹垂下了眼,如果凡妮莎没有看错的话,她竟露出了一个疲累的表情。凡妮莎还从未在赫特·潘兹脸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在她看来,赫特·潘兹一直都是个需要让人凝神警戒的……亦敌亦友的对手。无论能力还是头脑,赫特·潘兹都没有弱点,但现在——
“是,我找到了躯干,但此刻我已将它们舍弃。是的,双耳和躯干……我已将它们全部舍弃。”赫特·潘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庞,指缝间扑簌簌地流下许多泪水,“因为我是个有罪的人,就算收集了「遗体」也无法洁净我的罪。你们从未问过我是为了谁在收集「遗体」……我不是为了梵蒂冈,我是为了我的弟弟!”
赫特·潘兹的过激反应让乔尼不知所措地松开了手。
赫特·潘兹的故事,要从她年幼时说起……那一天,她已记不清是谁先开口提议说要上山了,总之,当她与弟弟为了拾木果而上山玩耍时,却不幸遭遇了灰熊的袭击。在危急关头,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赫特·潘兹……将弟弟推向了灰熊。她用自己的双手,将弟弟的身体推给了灰熊!
所有人都同情她与她的父母,只有她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日夜难以入眠,自责与悔恨几乎要将她击溃。她再也没有颜面待在家中,只剩下修道院可去,她渴望成为神的仆人,涤清自己的罪孽,若能成功收集齐那位圣人的「遗体」,她的罪孽一定会被神宽恕吧……但这是行不通,因为有资格宽恕她的,就只有被她杀死的弟弟。
如此浅显的道理,她竟然直到今天才明白,直到遇见这个大总统派来抢夺她手中「遗体」的敌人,她才突然醒悟过来,她早已经罪无可恕了。那个敌人的能力……在一瞬间就击溃了她的心灵,使她不得不缴械投降,心甘情愿地为他引来杰洛·齐贝林、乔尼·乔斯达还有凡妮莎·温斯莱特。
“我不想加害你们的,所以尽快转身离去吧!不要试图去救杰洛·齐贝林,这样你们两个还会有一线生机!”
“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们又怎么可能舍弃同伴不顾,赫特·潘兹……打起精神来吧。我和乔尼会帮你的。”凡妮莎看向了房子的内部,那里是杰洛消失的方向,“赫特在这里,那么杰洛去见的那个人就是敌人,乔尼,我们要赶快过去援助杰洛才行,乔……乔尼?”
乔尼神情怔愣地待在原处,然后忽然抬手向凡妮莎身后击发了无数发爪弹,不明所以的凡妮莎想要靠近他,但却险些被爪弹穿腹而过。她向身后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发现,乔尼的眼睛和心灵……似乎已经完全被某样她所看不到的东西占据了。凡妮莎立刻明白,乔尼也像赫特一样,受到了敌人替身能力的影响,看到了某种足以动摇他意志的幻觉。
那么……她必须要尽管理解敌人的能力才行,理解了之后……才能找到弱点!虽然在城镇中她无法找到有威慑力的动物,但她还有替身本身这一样利器,在空间逼仄的房屋内部,正好是能让她那射程令人遗憾的替身发挥作用的环境。
就在这时,附近忽然传来了一声马匹的嘶鸣,这声音莫名地让凡妮莎觉得十分熟悉。有一匹纯白的马,悄然靠近到了她的身边,凡妮莎本以为是diana偷偷跑了进来,但她很快从口鼻形状上否认了这一点,接着,凡妮莎又不自觉地留意到了这匹马白色的皮毛上病态的斑点。
“……”凡妮莎愣住了,难以置信的开口道,“……dhne?”
diana的母亲,因为身患致命遗传病而痛苦直至死亡的dhne……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是凡妮莎在它的坟墓前洒下了最后的一捧土。它应当已经在苏格兰的草原下化为森森白骨,但现在竟以呼吸着的姿态重新在了她的面前。
人的成长,就是挥别不成熟的过去,所以在成长的道路上,势必要舍弃无数的东西……是就这样往前走,还是拾起过往走回头路……这是生而为人必然会经历的挣扎,能将敌人过去舍弃事物时所产生的罪孽完整地重现于此,并以此击溃敌人心灵的……正是艾萨尔·r无敌的替身,「南北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