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妈妈春风得意。但也有顾虑,道:“此事,你母亲不知道吧?”
兰山君摇头,“不知,要是知道准得生气了。”
钱妈妈左右为难。说媒的时候一路高歌,但是这会儿有希望说成了,她就注意到这门婚事的艰难之处。
兰山君:“所以,我才来找您帮着先问问,若是郁大人也有念头,不若就请老夫人做主?老夫人做了媒,母亲也不好多说的。”
钱妈妈点头再点头:“你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郁清梧那样子,明显是春心动了的,之前山君没说,他拒绝了,钱妈妈不好再提,但是山君都开了口,他要是再拒绝,便是真的要遗憾一辈子了。
也许过几年的郁清梧还是会拒绝,但现在他才二十一岁,正是动情的时候,少年人哪个经得住这个遗憾呢?
他们比年老的人还怕遗憾!
但她没说成的时候想着两人好,现在却又怕两人过得不好。
钱妈妈犹豫:“你母亲想给你说个高门,其实也是没错的。山君,你还太小,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兰山君便轻柔的道:“我心里有数的。”
她顿了顿,道:“前几日慧慧就跟我说母亲来过老夫人这里。”
钱妈妈点点头,而后略带后悔的问:“你母亲没跟你说啊?”
兰山君摇摇头,“她以为老夫人会跟我说。”
结果两头没说,还是慧慧说的。
钱妈妈有私心,不敢说实话,支支吾吾道:“这事情是我们做错了,那日应该跟你说一说。”
兰山君却笑着摇摇头,“说不说,我心里都不愿意。”
她道:“高门固然好,但我自小生活在乡野之间,哪里接触过世家妇人要做的事情?再者说,我的身世,您也是知晓的。”
“年前,我去博远侯府赴宴,母亲和庆国公夫人碰见了,庆国公夫人话里话外都谈及了猪之一字,可见也是知晓了我的身世。那就是说,这也不难查。”
说到这里,她笑起来,“我倒是不因过去而自卑,但是有句话说,姻缘两字,最应门当户对,我觉得很对。我与他们对儿媳妇的要求本就是差了十六年,镇国公府的门第与他们而言也是差了十六年。如此,何必要去补齐呢?还不如活得松快一些。”
这话是有大智慧在的。钱妈妈懂这个道理是因为她年岁大了,但是兰山君说出来,她却心疼道:“你这是经过事情了。”
兰山君笑起来:“抛去这些,我是极为敬佩郁大人的。这些日子
看着他
我就想
与他同……与他一块过日子应该是不错的。”
钱妈妈拉着她的手道:“你如此想好了
我是放心的。”
兰山君感激她:“劳烦您帮我问一问。先帮我问了
无论他肯不肯
我都想见他一面。”
钱妈妈大包大揽
道:“今日你还在这里
我不好问
且天色已晚
再不回去不好。”
“等你走了
我与他好好说一说。”
兰山君回去跟寿老夫人告辞
“等来日再来看您。”
寿老夫人笑眯眯点头。她看看钱妈妈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依着对钱妈妈的熟悉
心里竟然猜出了几分
便道:“清梧
你帮我送一送。”
郁清梧这几日都住在寿老夫人这里帮衬着做事。
知晓郁清梧跟皇太孙见过面
便胆战心惊的
一定要他来住下。
两人肩并肩走。如今夜色已晚
郁清梧手里提着一盏圆灯笼照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