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表妹可真历害,你不晓得我母亲回去是怎么夸她的。”修扬把桌子上的花生扔进嘴里道。
“还有馨姐儿,日日磨着我大嫂让带她去你们家,说要学习编花给我祖母戴呢。”
“还有,上回那个回转加跳跃的动作,我怎么也琢磨不明白,她是哪里用的力呢?”
“对了……”
“你有完没完,从下了学你就一直在这里莹表妹,莹表妹的,她是你哪门子表妹。”陆云谏打断修扬的话,气鼓鼓地道。
“好了,知道她是你表妹,我这是借着你的光唤一声嘛。”
“她也不是我表妹,我没有这样的表妹。”
“切,不就是得罪了你一回,你这还记上愁了。这又不怨她,是你与她打的堵,你答应了人家当然就要兑现嘛。”修扬探了身子向前问,“哎,我说,你与她打的什么堵,她让你做什么了?”
陆云谏一提起这个就火大,想着到时候要怎么兑现,恨不得撞墙,扭过头不吱声。
修扬晓得他的脾气,也不再问。
“对了,你这几天跟楚大哥在密谋什么?”
“什么密谋什么?”
“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天下了学早早就没了影子,我知道你没回家,也没去其他地儿,楚大哥也没见了影子。”修扬拍了拍手上的花生屑,不以为然地道:“你俩忒不讲究了吧?”
“什么呀,没啥大事。”陆云谏地边想着理由一边应付修扬,“还能什么事,你也知道我二哥说话的功夫就回苗地了,楚大哥一直对苗地的事感兴趣,这几日往我二哥那里去呢。”
“骗个锤子嘛,问苗地的事,眼前有个成日晃的怎么不问,哼,还是不够意思,等我知道你们干什么,我头一个去找伯父去。”说完也不待陆云谏答话起身往外走。
“哎,嘛去,不是说中午一起吃饭嘛。”
“不吃,找苗地小子了解苗地风俗去。”
修扬摇头摆脑地出了陆云谏的寝房,沿着排房向院外走去。
陆云谏无耐地摇摇头,这阵子尽着和楚大哥的事,没发现这小子什么时候和晨昊走得这样近了。
陆云谏每十日休息一天回家,其实国子监就在城南,有什么大事小情,陆云还是总回来的,只是从过了十五开堂后,他便不象往前那样总是往回跑。
曾氏一边看着吃饱喝足惬意地喝着茶的儿子,一脸满足。“也不要太累着自己,平日里与同窗多出去走走。咱们家又不急着让你金榜题名。”
“嗯,晓得,我经常和楚大哥,修扬他们去青山寺听了空方丈讲经呢。”
“嗯,你得了了空方丈的青眼可比和那些不靠谱的子弟相交要好的多。”
“可不,了空方丈知道的可真多,就没有他不晓得的事。对了,娘,你说了家方丈真是皇家子弟吗?”
“都那么传,谁知道呢。”曾氏拿过一个蜜桔一点点把上面的丝络拔掉,放在一个甜白瓷小碟中推给陆云谏,“尝尝看,你大哥着人捎回来了,居然没被冻着,实在不易。”
“大哥定下回来了?”
“可不,你祖母大寿前定能到家。”曾氏欢喜地道。
“太好了,这下祖母可高兴了。”
“对呀,一家子好久没团圆了。”曾氏感慨,用手轻轻试着眼角。
陆云谏看着母亲鬓边的白发,忍不住伸出手把一个桔瓣塞进曾氏嘴中。
“娘,大哥,二哥都出息,您该高兴呢。”
“你和你三哥也让我高兴。”曾氏吃着桔子笑着说,现在能这样喂她吃食的只有这个老儿子,连孙子辈的都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谏哥,你要答应娘。”
“答应什么?”
“不许离开娘的身边,要一直陪着娘。”
“好,我日日围着娘转。”若干年后,陆云谏把这段话说给某人听,被某人笑称妈宝男,虽然不晓得这个妈宝男是什么东西,但以自己的经验,从某人嘴里说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最近课业如何?夫子可说你下年可以下场吗?”
“嗯,夫子要让我试试,他会与爹商议。我爹还是不同意吗?娘,你与我爹说说呗,修扬那个家伙都要下场了。”
“好,我再探探你爹的意思。说起修扬,有个事你帮我留意一下。”
“什么事?”
“你平日与他玩的好,帮我打听一下,他平日有没有不好的习好,比如爱不爱喝,爱不爱玩耍,我是说有没有出入那些不好的地方。还有,家中有没有通房丫头或是平日里挂在嘴边的女孩子之类。”
陆云谏放下桔子,惊讶地问母亲:“娘,你问这些做什么?”
曾氏想着,告诉陆云谏太夫人有意修扬也是件好事,一则可以让儿子彻底放心,二则为了冯莹尽快嫁出去,陆云谏应该很乐意。
“是为了你莹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