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瑜说的是让阮洛在家陪忘忘,但阮洛跟忘忘的亲密接触也就是给它洗了个澡。 阮洛的手指在傅瑜的关照下好的很快,指缝里的伤完全愈合,傅瑜也就不再限制阮洛湿水,所以也不禁止阮洛给猫洗澡了。 洗完澡之后,阮洛就抱着忘忘在花园的玫瑰丛里晒太阳,晒着晒着,打起了盹。 迷迷糊糊间,就感觉猫被人偷走了。 阮洛眯着眼睛仰起头,见傅瑜高大身影遮天蔽日,怀里抱着猫,像在看他。 不是被偷走,是被主人抱走,阮洛就放心了:“傅瑜,你挡着我的太阳啦。” 傅瑜挪了挪,被遮住的阳光,就重新淌在了阮洛身上。阮洛重新躺靠下去,慢慢睡着了。 傅瑜就把猫丢给纪管家,吩咐:“下午别让人到花园,猫也不行。” 纪管家眼神复杂:“是。” 然后,纪管家眼睁睁看着傅瑜迈着大长腿拉了个新的靠椅过来,怼在阮洛的靠椅边,在阮洛身边坐下去。傅瑜伸手在阮洛的肩膀上试探了好几下,最终成功地把阮洛给虚虚地搂住了。 纪管家:“……” 自从阮先生愿意给傅先生靠近之后,傅先生越来越不知餍足,没有机会都要创造机会,偷偷摸摸地吃人豆腐! 做人怎么能这样啊! 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翌日,傅瑜一大早就带了阮洛出发。 傅瑜提前在民航申请了私人飞机的航道,到了预订的起航时间,带着阮洛、季辰西、宋祈一起直飞苏黎世。 傅瑜的私人飞机是波音,只比小型民航飞机小了一点。舱内装修豪华,娱乐区休息区应有尽有。 阮洛猜自己以前一定很少坐飞机,因为他很不习惯,飞机上升的时候他不但耳鸣,还有些耳痛。 傅瑜好像看出来了,并提前有所准备,给了他一颗奶糖吃,陪着他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不一会儿竟然真的好了很多。 季辰西和宋祈不在休息区,他们在娱乐区喝酒。 飞机上不但配有专业飞行员,还有调酒师。 阮洛发现季辰西在和宋祈说笑的时候,时不时会扭头端详他一眼,还自来熟地朝他举着酒笑。 阮洛被看得心里发毛,但他知道那是傅瑜的朋友,于是压着心里的局促,对季辰西也报以大方得体的微笑。 这一幕刚好被傅瑜给看到了,傅瑜冷冷给了季辰西一个警告的眼神,挥手拉上休息区的帘子,把阮洛给挡住了。 娱乐区里,季辰西对着宋祈哈哈大笑:“玩不起,孩子就对我笑了一下,傅瑜就醋到了。” 宋祈推了推眼镜:“你可以推荐傅瑜吃一道菜。” “什么菜?” “西湖醋鱼。” “噗哈哈哈哈……” 季辰西笑完神神秘秘对宋祈道:“没准以后真是个醋鱼。上次阮洛入职的时候,咱们不 是偷偷去看了么。刚进办公室,两个新姐姐就争着喊他‘阮阮’……可见孩子多招人疼。以阮洛讨人喜欢的程度,以后在外边玩开了,傅瑜就是三头六臂都醋不过来。” 宋祈抿了口伏特加:“别忘了阮洛还是个a+级a。现在ta当道,普通alpha也不少,就a稀缺。大多还都是f级,a都算稀有,被基因局录入过的a+级a全世界十个指头都数的过来。阮洛就是a+级。当初阮家把他的信息放出来卖荣招胥,无数富豪竞相垂涎,只是实力打不过傅瑜罢了。这孩子本就抢手。傅瑜把人养在家里就罢了,放在外边就是给自己找醋。” 宋祈端起酒杯跟季辰西碰了碰:“敬醋鱼。” 季辰西看了休息区紧掩的帘子一眼:“敬!” 抵达苏黎世的时候才下午一点。 一行人先把行礼放在季辰西安排的酒店。 阮洛对酒店所在的艺术腔调很浓的商业大街产生了一丝兴趣,其表现是—— 进酒店的时候朝着街尽头多看了两眼。 于是,放了行礼,傅瑜给阮洛加了件风衣,系了条针织围巾,就说带阮洛去逛逛街。 宋祈也要去。 只有季辰西不去,说是要去寻找自己的缪斯。 阮洛半懂不懂,还当他说的是和艺术有关的。 傅瑜和宋祈心下了然,季辰西是要勾栏听曲了。 苏黎世的秋天来的很早,凉风沙沙地刮个不停。但阮洛有风衣和围巾,一点都不觉冷。 穿过大街小巷,傅瑜都在身侧浅浅地拥着他。 阮洛发现,他的眼睛就不能乱看。<
> 他一旦多看某家店铺一眼,傅瑜就一定会带他进去,把人家店里边最值钱的东西买下来。 于是,傅瑜的大手大包小包提了十几个袋子后,阮洛索性不往两边看了。 他有些没话找话:“傅瑜,宋祈怎么不跟我们走一起。他在我们身后都落了三十米远啦。” “他不想帮我拿东西。”傅瑜找了个合理的理由哄骗阮洛。 阮洛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但真正的原因只不过是:宋祈要观察阮洛。 宋祈这次跟来,不是来玩的,他是带着医药箱来的。傅瑜不允许阮洛在旅途上出现任何意外。 而他之所以离那么远,是在观察、记录阮洛的举止和神情,观察他会对什么东西产生兴趣,原因是什么。他要分析阮洛的心理和状态。这是综合治疗环节里很关键的一环。 这条街是苏黎世最繁华的街,街道很长很长。 在天渐黄昏的时候,阮洛扭头对身侧的傅瑜仰起脸:“傅瑜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傅瑜问:“累了?” 阮洛轻轻点了点头。 傅瑜正想说:“不介意的话,我抱你回去吧,或者背你。” 还没说出来,就见阮洛歪了歪脖子,小声“咦”了一下 ,朝着街对面望去了。 这条街虽然繁华,但该时段人还不多,街道并不熙攘。 傅瑜其实早就看见,并听见街对面的喧闹了。只是他的眼睛紧盯着阮洛,不愿意分神。 现在阮洛望了过去,他就也随之望了过去。 就看见,街道对面,一座垃圾手推车边,正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妇女。四五个十一二岁的孩童,正朝着她吐口水,砸石头。嬉笑声沸沸扬扬。 阮洛身形顿了顿,朝着对面走过去。 傅瑜伸手要把他揽过来,就收到了宋祈发来的信息:“让他去。你护着就行。他要做任何事,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阻止。” 傅瑜垂下手,守护神一般,无声无息地跟在阮洛身后,也朝着对岸走了过去。 对面是风口,风有些肆虐。 阮洛紧了紧围巾,走过去的时候,看见妇人一边撑着地努力站起来,一边愤怒却悲戚地说着几句蹩脚的法语。 孩子们轻蔑地挥拳嘲讽,石子丢的更欢了,也叽叽歪歪地说着阮洛听不懂的话。 阮洛走到妇人身边的时候,孩子们一下子被他漂亮的脸和浑身优雅的气质吸引住了。他们停下了侮辱妇女的举动,好奇地盯着阮洛。 阮洛不会他们的语言,弯腰从妇女身下捡起一块石子,温柔地看着孩子们,对他们笑了笑后,松手把石子丢在了地上。 他伸出苍白的手,指了指地上的石子,对孩子们做出一个摆手的姿势。 意思很明显——“不” 。 而后,他掏出在飞机上时,装在裤袋里的奶糖,双手捧起来,朝孩子们点了点头。 孩子们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糖,脸上写着不确定。 阮洛就对他们点了点头。 半分钟后,一个孩子试探着从阮洛手里拿走三颗糖。 接着,又一个孩子拿走了四颗。 剩下的孩子一拥而上,把阮洛手里的糖给瓜分了。 而后,他们对给阮洛比了个飞吻,又给妇女做了个鬼脸,一起嘻嘻哈哈地跑开了。 阮洛转过身,对妇女伸出手。 那妇女把手放在阮洛手上借了把力,站起来的时候,视线才落在阮洛的脸上。 就在阮洛松开她的时候,她的眼睛突然大睁开,瞳孔几乎在一瞬间紧缩起来。 整个人变得呼吸急促。 妇女像是癔症了,瞪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阮洛,失神地伸出手,要去抓阮洛的手腕。 却被傅瑜隔开了。 傅瑜冷冷地看着妇女,用法语说了一句请住手。 岂料那妇女听了傅瑜流畅的法语,却像是没听到一样,她抓不住阮洛,就顺势抓住了傅瑜的袖子,但眼睛仍然直勾勾地盯着阮洛。 妇女声音打着颤,竟用古怪的音调说起了华国语言:“你们,你们是不是华国人?” 傅瑜的眸子当即就沉了下来。 阮洛又掏出几颗糖捧在手心,捧到妇女面前,对她温柔地笑着:“阿姨,我们的确是华国人。您也是么?” 妇女没有回答阮洛,嘴唇动了动,红着眼眶问:“孩子,你,你叫什么名字?” 阮洛也不嫌脏,伸手拉住妇女冰凉发抖的手,把奶糖一颗一
颗放在妇女的手心:“阿姨,我叫阮洛。阮琴的阮,洛水的洛。” 妇女的呼吸更急促了,她大睁着眼睛,死死地盯着阮洛,眼眶漫上水汽:“阮……洛……” “嗯,阮洛。” 阮洛伸手,拍了拍妇女衣服上的灰尘:“我要走了,阿姨,再见呀!” 他慢慢转身,在傅瑜的跟随下走了一步,忽地又站住了。他回头走到妇女面前,脱下手上的手套,递给妇女:“阿姨,戴着它,手暖和点。” 阮洛在妇女呆愣的注视下,笑着挥了挥手,离开了。 傅瑜紧紧地跟在阮洛身侧,走出很远,傅瑜侧头,看见那妇女仍然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方向,失魂落魄地。 傅瑜一边看着阮洛走路,一边给宋祈发信息:“刚才看见了么?” 宋祈:“看见了。那个女人有问题,像是认识阮洛。你们先走,我跟过去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