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相当漫长的吻。 滚烫,炙热,是泄出的洪流肆意奔涌拦不住,是悍猛的野兽见了肉腥发了疯。 在某一个瞬间,阮洛甚至觉得眼前和自己接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火。 他睁开迷蒙的眼睛,看着傅瑜,忽然想要把他看清。 但他眼睛含着雾气,看什么都看不清。 阮洛只朦胧地看见,冰凉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户倾泻在傅瑜线条凌厉的侧脸上,傅瑜闭着眼睛着迷地吻着他,眉宇之间,竟是一种阮洛前所未见的忧伤。 阮洛看不清,却觉十分扎眼,他想伸手把傅瑜的眉头抚平,可被傅瑜一只手牢牢困在掌心的两个手腕,却都软绵绵地提不起一丝力气。 在傅瑜给阮洛换气的间隙,阮洛声音破碎地小声道:“永久标记我吧,傅瑜。” 傅瑜把阮洛搂住,轻轻摁着阮洛的脸,把阮洛埋在他宽阔的怀抱里,傅瑜声音低哑:“洛洛,我们再等等。” 阮洛在傅瑜怀里抠着他肩膀上的布料,声音闷闷地:“你上次也这么说,那要等多久。” 傅瑜低头,吻了吻阮洛的眉心:“等洛洛……再长大点。” “我已经是个大人了。” “那就再大点。” 阮洛被傅瑜气笑了:“是不是要等我老了,头发花白了,你才肯永久标记我。” 他是在说气话激将傅瑜。 哪知道傅瑜低头把他锁在目光里,动情地捧起他的脸。 像是真的认真考虑了半天似的。 许久,傅瑜在阮洛控诉的注视下,轻声道:“等你老了,头发花白了,我还能标记你……那样也好。” 阮洛气得趴在傅瑜肩膀上咬了他一口,力气小小的。 他心里想着:这个傅瑜,对自己的老年很没自信啊,难道他是觉得自己老了,就没力气标记我了? 阮洛心里一软,也不气了,半安慰他半暗示地:“你是顶级alpha耶,老了肯定也很厉害,不要担心呀!要是……要是你怕老了标记不动我,你就,就趁早……” 阮洛扭扭捏捏地说着,声音越说越小。 说完,傅瑜果然连饭都不做了,一把抱起阮洛把他丢到床上。 在昏昏沉沉的时候,阮洛以为这次终于要得逞了,哪知道第一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还是完璧之身! ——傅瑜又像上次一样,把他欺负狠了,趁着他迷糊,就用别的方式给他相似的感觉欺骗他,却没有真的给他! 阮洛顿时有些恹恹地。 他心里有两个想法:一,傅瑜那方面可能真的不行;一,傅瑜对他的感情,还不至于给他永久标记的程度。 两个想法,没一个是能让他开心的。 于是,清早刷牙的时候,傅瑜看见阮洛仰着脸对他欲言又止很久,牙都刷完了,还没对他讲出一个字来。 傅瑜问他:“想对我说什么? ” 阮洛小幅度摇了摇头。 过了会儿又仰脸看向傅瑜,小声地道:“没事我能等。等我老了,头发花白了,你再标记我也行。” 傅瑜愣住了。 阮洛拽着傅瑜的肩膀踮起脚,够不着嘴唇,只能够到傅瑜的下巴。他就在傅瑜的下巴上吻了一下,很温柔地道:“我不给你压力了。” 说完他站好,歪着头对傅瑜软糯糯地笑。 傅瑜眼底翻涌着晦暗的洪潮。 他上前一步,把阮洛紧紧地摁在怀里。 阮洛闭起眼睛,在傅瑜温烫的怀抱里感受突然而至的小小幸福。 他看不见,傅瑜此刻贪婪彷徨的神情,和潮湿的眼睛。 翌日,傅瑜先带阮洛到校办理了入校手续。 正式入校还需要再过两日,阮洛就又有了两日的自由时光。 阮洛想让傅瑜带他到这座新城市玩,傅瑜抱歉地吻他的眉心:“白天暂时不行,我得去一趟公司,还有一些重要的事宜要早做安排。陈经理订的钢琴下午就能送到了。到了以后,你可以在家练练琴等我回来。晚上我再带你逛夜景,好不好?” 阮洛对于傅瑜的时间向来十分尊重,对傅瑜的工作也无条件理解支持。 很乖地点了点头:“那我上午在家看电视,你先忙你的事。” 傅瑜牵住阮洛的手腕:“这边的公司就在小区对面写字楼,过条马路就到了。你可以跟我一起去新公司看看,新公司是做游戏的。” 听到是做游戏的,阮洛“哇塞”了一下小声道:“前提是我不会麻烦到你的话。”<
> 傅瑜轻轻揉捏他手腕上的皮肤:“不麻烦。” 游戏公司的老板收到傅瑜的消息,亲自站在门外迎接。 他显然是提前给公司员工做足了功课的,公司员工见了傅瑜,一口一个“大老板”地叫着。 傅瑜开不开心阮洛不知道,他看得挺开心的,自认肤浅地觉得傅瑜特威风! 这位老板先带傅瑜和阮洛到顶层,看了给傅瑜精心布置的办公室,又带他们下行一层,指着两间敞亮得跟工厂似的办公室:“这是您要的助理室和新部门办公室,等您带的人一到,就可以直接进行办公,丝毫不会影响他们的工作进度,设备都是调试好的!” 阮洛小声问傅瑜:“助理是那位秘姐姐和特助姐姐么。” “李秘不来,只带了王特助。” 阮洛有些期待:“王姐姐什么时候来呀。” “她在做交接,明天就到。” 阮洛心里有异样的温热感,像是小小世界里,残缺不全的地方都被傅瑜的温度填满了。 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正在被傅瑜捧在手心宠着。 因为到美利坚后,傅瑜所有兴师动众的安排,都是因为要陪他。 阮洛无意识地愉悦起来,拽着傅瑜的衣袖,小幅度摇晃:“还有什么我认识的人会来么?” 傅瑜勾了勾唇:“宋祈随后会带着他的医疗团队过来。” “” 16想看水清音的《顶级alpha穿来宠我》吗?请记住[格格♂党学]的域名16 傅瑜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抚过阮洛的头发,神态旖旎的周围员工不敢多看。 傅瑜看着阮洛低声道:“我们不需要为宋祈安排。n是他半个家,他就是在这里完成学业的。整个师门的人,除了他都在这里定居。他早年在这就有房子,收拾下直接入住了。他和团队到n并不进行系统的医护工作,他只是作为我的私人医生随时待命,平时都在师门研究院带薪深造学习。” 视察完整个公司,阮洛就觉得这个公司很酷。 高约五十多层的公共租用写字楼,这个公司都占了一十五层,公司化气氛浓厚,走廊上摆满了各种造型可爱的大小手办。 但傅瑜对这里的环境似乎又不太满意。 他觉得公司办公环境太小,内部体系太乱。 但他不管这些,他挑出来的几l个自己人过来后,会负责公司的系统搭建。 傅瑜视察完公司,就去了顶层办公室,看起了公司的新旧财报。 阮洛则用傅瑜办公室的电脑玩游戏,玩的是桌面上公司最新开发的游戏。 到了下午,新钢琴在新家落成,阮洛就迫不及待地回去看钢琴。 新家不比傅瑜的庄园。这儿紧邻着人群,稍微大一点的动静,就能共享。 阮洛小心翼翼看着表,生怕扰民,眼巴巴地围着黑色的三角琴摸摸看看,直到过了午休时间,才乖乖地掀开琴盖弹起来。 傅瑜晚上回来,带阮洛到n最繁华的大街上逛了一圈,又给阮洛买了不少亮晶晶的东西。 时间飞快,转眼又是一天过去。 翌日阮洛就要正式入学了。 入学前夕,宋祈也抵达了n,摸到新家跟傅瑜报到。 阮洛正关着门在琴房练琴,傅瑜则蹲在客厅的地上,对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焦头烂额。 宋祈双手插着口袋,低头打量蹲在地上摆弄毛巾的傅瑜:“怎么样,准备好撒开手了么?孩子上学了,就不能跟人家做连体婴了。” 傅瑜道:“我撒不开。” 宋祈看清傅瑜行李箱里装着的东西,皱眉道:“撒不开是病,得治。你这都装的什么东西?” 他蹲下身苦恼地念出了它们的名字:“洗面奶、牙膏、风衣、围巾……等等,这是,秋裤?!” 傅瑜正在把写着‘钙铁锌’的瓶瓶罐罐往里边塞。 宋祈终于震惊道:“阮洛不是在家住么?学校离家车程五分钟,步行只需要过两条马路,连五分钟都到不了!你装这些是要他住校了?” 傅瑜神情认真:“住家里。但在学校也申请了宿舍,午休或平时累的时候方便他随时休息。这些东西,是给他放宿舍的。” 宋祈两眼一抹黑:“午休……床褥被子,毛巾牙膏,一件外套就够了。你拿秋裤是个什么鬼 。” 傅瑜转过脸, 看蠢猪似地看了宋祈一眼:“变天时候随时换。” 宋祈追问:“这些乱七八糟的钙铁锌呢?” 傅瑜义正言辞:“在学校伙食肯定没
家好, 平时补补。” 宋祈掐着自己的人中:“我刚上幼儿园的时候,我妈都没你这么疯。傅总,听我说,你这是出现了轻度应激现象,是非正常的反应!你太焦虑了,我们放松下来行不行?不就是上个学?” 傅瑜走到茶几l前坐下,摩挲着一根烟:“我想让他入学,又害怕他入学。他是一个a,身体瘦弱,力气很小……在学校里,如果有同学欺负他,而我又不在他身边,他该怎么办?他自己在学校,吃错东西不舒服了怎么办?感冒了怎么办,发烧了怎么办?发热期紊乱突然来了怎么办?抑郁……发作了怎么办?” 宋祈皱眉闭眼:“停停停,傅总……抑郁症在人群里发作的几l率比独处时小,而且阮洛的状态还没极端到需要住院监控,他现在还是可以自己生活的。你不用太过担心!在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的抑郁症患者都在进行和正常人一样的生活。上学、工作,都是没问题的傅总!” 宋祈无奈地夺过快被傅瑜揉碎的烟:“我很理解你的心情,阮洛一直被你精心娇养,乍然离了身边,你担心是正常的。但是你得相信阮洛……他只是身体羸弱了点,并不是不能自理是不是?只是去上学,白天离开家,晚上就回来了。你得试着撒开手,否则阮洛以后……要怎么融入社会正常地生活?” 不知是不是宋祈的劝导有了效果,翌日傅瑜送阮洛的时候,就给他整理了一个装着被褥单子枕头的拉杆箱,以及一个小包,小包里放着崭新的——毛巾、牙刷牙膏、阻隔贴等。 学校给阮洛分配的,是四人宿舍。 宿舍干干净净也挺宽敞,已经住进两个a了。 好在a们选的都是靠门的位置,成功地把傅瑜最不愿阮洛住的位置给占了。 而且,不知是不是因为先住进来的a刻意装扮过房间,整个宿舍的色调十分柔和温馨。 傅瑜给阮洛选了最里靠右的床位。 床是一米五的,位置很宽。 床铺下边的桌造型也很漂亮,他心想阮洛应该是喜欢的。 傅瑜给阮洛铺床的时候,先来的两个a就一直盯着他看。甚至有一个a试探着用华国语言问他:“请问您是国际财经频道常年座上宾、傅氏集团的现任掌权人,傅先生么?” 傅瑜抬头看他一眼。 如果放在从前,他顶多颔首致意,甚至不会说话。 但现在,因为人家是阮洛的室友,傅瑜就特殊对待了。 他和两个a聊了起来,友好地跟他们介绍阮洛。 他还要了人家的联系方式,临走的时候,甚至早有准备似地,从背包里一堆华丽的首饰盒里拿出来三盒,沉声道:“见面礼。洛洛身体有些羸弱,麻 烦大家平日里代为照顾了。” a们打开一看傻了眼:“hd!是kv新款足金手链!一条至少得花十万华币吧?相当于五十万美币了!傅先生, 您真客气……嘿嘿, 第三条是给还没入住的同学准备的么?他是个ta,下午来过,后来去拿东西了,等看见他,我们会代为转赠!” “你们学校,a可以和ta同住?”傅瑜道了谢,眉头却微不可查地一挑。 他顿时打算给阮洛换宿舍,换成纯a舍友的。 就听a们叽叽喳喳道:“可以呀!学校ta占七成,剩下一成a,一成alpha。ta又闻不见我们的信息素,在任何学校,ta都可以和alpha、或是a混住的。公厕也是呀,ta既可以去alpha的厕所,也可以去a的厕所呢。” 罢了,连厕所都是和ta混搭的,傅瑜对此无计可施,内心的焦虑又平添了一层。 两个a拿着沉甸甸的足金手链,似乎在一瞬间肩负起了照顾阮洛的责任,当即洛洛长洛洛短地,跟阮洛分享起他们的小吃来。 阮洛一开始还有些拘禁,但吃了人家的东西以后,莫名就放松了。 后来阮洛跟着傅瑜,去找导师报到。 在宿舍楼下遇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阮洛忍不住驻足看了他一眼,那个身影也突然停住了脚步看阮洛。 傅瑜也停住了。 阮洛歪着脑袋跟傅瑜小声道:“他有点面熟诶。” 傅瑜道:“苏黎世的ta琴师,恩特。” 说话间,恩特把手里的背包往身后电线杆一样笔直的alpha手里一甩。 那气质如军人模样的alpha松开手里超大型号的拉杆箱,把恩特的背包给接住后,还原地立了个正。 恩特走到阮洛面前,惊喜地道:“想不到竟然能在这里遇见你!阮洛,
你也在这里上学?” 阮洛一愣:“你……会说华国话了!” 恩特昂扬着脸:“想着哪天遇到你,不再需要翻译就能和你沟通,才学的。”说完看了眼傅瑜,觉得这句话对傅瑜有些冒犯,连忙又补充:“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是,华国毕竟是国际通用语言,我来国外上大学,不会说华国话容易语言不通。” 阮洛见恩特此时衣着光鲜,气质和在苏黎世的落魄形象很不一样,打心底替他高兴。 阮洛掏出手机,朝恩特晃了晃。 手机上挂着的小狐狸木雕在阳光下散发着暖光:“这么巧,真好!恩特,你的小狐狸我还有好好收藏。” 恩特笑着,又朝着傅瑜微微欠身打招呼:“上次多亏你们的帮助,我免了很多麻烦。后来我国家了。阮洛,华国离这儿那么远,你也住校么?哪个宿舍?” 阮洛报了楼层和宿舍编号,恩特睁大了眼睛:“上帝……我们竟是一个宿舍!” 阮洛一听,笑了 起来,露出了鲜少见到的两颗小虎牙。 明晃晃的,晃得傅瑜失神。 这样明艳的阮洛,让他心仪至极…… 可这样的明艳却不能守恒,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突然黯然下去。这么想着,傅瑜又心碎至极。 复杂的眸光带着点神伤,阮洛发现不了。 恩特却发现了,恩特身后的alpha也紧盯着傅瑜,若有所思。 阮洛跟恩特一番寒暄下来,恩特忆苦思甜发表了好一番感慨,轮到傅瑜,傅瑜又只是一句:“洛洛身体有些羸弱,平日里麻烦你代为照顾了。今天晚上叫上你们全宿舍,我请客。” “taaa?(格+格党学)?” 傅瑜跟导师约了时间,就带着阮洛先告辞了。 看着傅瑜和阮洛的背影,恩特摸了摸下巴:“克莱尔,你觉不觉得傅先生看阮洛的眼神很奇怪,上次我就发现了,但那时我跟他们不熟,也顾不着。傅先生看阮洛,就跟我那出轨爸看我那傻妈似的。充满了随时打算提裤跑路抛妻弃子的心虚。” 克莱尔:“……” 克莱尔:“以我从事反特任务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位傅先生的眼神的确不纯粹。但没你想的那么夸张。” 恩特眉头挑起:“阮洛很喜欢傅先生的。” 克莱尔:“和你无关,恩特。上将派我在这边监护你,包括:有权限制你任何冒失行为。包括但不限于离家出走、狐假虎威多管闲事。” 恩特眯起眼睛:“你说我狐假虎威?” 克莱尔笑道:“不是么。在苏黎世找到你的时候,你那副哭啼啼的样子,和现在的耀武扬威大不同。难道不是因为现在重新做回k国上将的乖孙儿,有了底气。” 恩特耸肩:“好吧好吧,你说什么是什么,但是我得替我的恩人擦擦眼,看看那傅先生是不是跟我那出轨爸一样。当初我爸出轨害的我妈终日以泪洗面,我劝她离婚她不离,气得我离家出走……阮洛那么好,要是傅先生是心里有鬼的人,那我得劝阮洛及时止损。” 入学第一天很顺利,阮洛很开心—— 舍友友好,导师耐心,还遇到了认识的人。 当天夜里,傅瑜真的请了整个宿舍的人,在n最贵的酒店里大摆了一桌宴席。因为大家都是学生,不能喝高度数的酒,傅瑜就请大家喝了只有七度的法国庄园葡萄酒。 整个宿舍的学生开心得就差把阮洛给抱起来举高高了。 还没散场,阮洛就有些迷糊了。 今晚大家都有喝酒,阮洛也要喝,傅瑜想着度数比阮洛上次碰的那种还要低,不想拂他的兴致,就给他倒了一小口解馋。 哪知道这孩子是一沾酒精就醉,一口度的葡萄酒,就又晕乎乎了。 傅瑜搂着阮洛,道了声失陪,揽着阮洛暂 行离场,让大家继续,说他预付了钱随便大家在这里挥霍。 学生们嘴上说着真遗憾,下次见,实际上更开心了。 毕竟跟傅瑜这样的大人物一桌他们其实还得克制着玩性,放不开。他走了大家就能尽情做自己了。 傅瑜把阮洛安置在副驾,自己进驾驶舱开车的时候,恩特追了出来。 敲了敲驾驶舱的玻璃窗,露出八颗牙笑道:“傅先生,我能去您家坐一会儿么?” 傅瑜降下车窗,审视恩特,淡声道:“洛洛不清醒,你找他玩就改天。” 恩特搔首弄姿:“不找他,找你。” 傅瑜眼底戾气顿露,他沉声道了句:“滚。” 直接升起车窗,差点夹断恩特的手指
头。 眼看着傅瑜发动轿车要走,恩特连忙双手合十道歉道:“开玩笑开玩笑,傅先生对不起。是有些关于阮洛的话想跟您谈一谈。” 傅瑜没再说话,打开了后门。 恩特擦了擦冷汗,一溜烟地坐了进去。 到家后,恩特眼睁睁看着傅瑜把阮洛抱进卧室,不客气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也不知道在里边做什么,过了整整半个小时,傅瑜才出来。 傅瑜拿起打火机,掠过恩特道:“过来。” 恩特就跟着傅瑜到了房。 恩特在房到处乱看,想要找到一些能证明傅瑜对阮洛一心一意的痕迹。 比如合照之类。 可是他没看见。但好在也没看见和别的野a的合照。 傅瑜点了根烟,冷冷看着恩特:“说吧。” 恩特原本在找傅瑜的时候是特别有勇气的,他觉得自己在做一个英雄。 可现在和傅瑜共处一室,被傅瑜黑沉的眼睛盯着,他又很害怕。 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不要怕不要怕,k国的上将是你的爷爷,爷爷会给你撑腰。” 抬头时,脸上又变得自信起来:“傅先生,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你很可疑。” 傅瑜:“?” 没收到傅瑜的反馈,恩特又有些不自信了,他想问傅瑜,你是不是做过对不起阮洛的事,不敢冒犯,终究是婉约着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阮洛。” 傅瑜弹了弹烟灰:“是。” 恩特紧张地舔了舔嘴唇:“你,有外遇?心上人不止阮洛一个?” 傅瑜笑了:“你怎么这么觉得。” 恩特诚实地道:“我除了钢琴之外,还学心理。或许你自己没发觉,但是我能看得出来,你对阮洛的照顾……太不正常了。我说不清,但真的不正常。我爸爸在我八岁那年,就不会向同学交待好好照顾我了。” 傅瑜抽了口烟看着他:“想说什么。” 恩特挠着沙发布料,道:“我觉得你对阮洛有种强烈的掌控、以及补偿心理,且,你很焦虑。” 恩特看着傅瑜的冷脸心里打鼓:“或许你会觉得我更奇怪,觉得我 多管闲事。你听我说完下边的话,或许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奇怪了——傅先生,阮洛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初我离家出走,辗转到苏黎世,过的很不好。我那时没出过社会,没经验,身上的钱被人骗光了,为了生存,不小心又惹到了黑色高利贷。那天夜里是我的最后还贷期,那家吧台给我的底薪不多,全靠单曲下单的提成,我那天……与其说是工作,不如说是拼命。” “8(格格党学)8” 他说着对傅瑜笑了:“是黑贷团伙,他们差一点,就能把我手指砍断了。过了那夜,如果我还拿不出钱,砍的就是我的脑袋。傅先生,你知道么……因为阮洛帮我解了围,帮我弹了琴,那一夜我的收入,是我一个月的薪资!我还清了贷款,活过了那一夜,才得以在后来,被我的家人找到。” 恩特说完,傅瑜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恩特又羞又恼:“傅先生,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 他像是急于自证什么,红着脸站起身:“我,我,你别看我小,我不好欺负,我背后有人的!我就是想跟你说,阮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他一条命,我愿意为了保护他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你别,别惹他,我爷爷是k国的上将!我指哪他就会帮我打哪!” 傅瑜双腿交叠着,身体前倾。 他弹了弹烟灰,很有兴趣地追问:“还有呢?还想说什么?” 恩特眼眶有些发红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alpha都很花心。像我爸爸一样!我妈妈那么好,那么……就像是阮洛依赖着你一样依赖着我爸爸。可是我爸爸却出轨伤害他,平时表面上却装作对妈妈很好的样子。导致我妈妈知道离开他才是对的,却离不开,只能天天饱受他的折磨。我……” 恩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在心疼阮洛,还是在心疼自己的妈妈:“我不希望天底下还有a是像我妈妈那样,更不希望阮洛像我妈妈那样。” 傅瑜看着恩特,许久没说话。 他抽完了两根烟,才轻声道:“恩特。” 恩特连忙“嗯”了一声。 傅瑜起身朝恩特走去。 把恩特吓得连连后退。 直到把恩特逼到前脚退无可退,傅瑜才轻轻把手搭在恩特的肩膀上:“我们的对话,我猜你一个字都不会对阮洛提起。” “是的,我不会。这都被你猜到了!” 傅瑜莞尔:“你会是阮洛很好的朋友。”
恩特昂起头:“我也觉得!” 傅瑜笑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沉默了半分钟。才道:“如果有一天,阮洛身边没有我。拜托你多陪陪他,不要让他独处,他很容易想不开。” 恩特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他狠狠攥住拳头,在傅瑜面前气黑了脸,愤愤道:“你们alpha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我真是给你白费了半天口舌!” 一旦 入了学,就意味着学生们要正式上课了。 阮洛的专业是钢琴,专业课时间和导师在琴房进行一对一学习。有时也会有其他同学在场一起。 除了专业课外,还要上理论课。 理论课就和同导师的学姐学弟们在固定的教室学习。 阮洛是很爱学习的。 连选修课都聚精会神听完全场。 他的选修课程,傅瑜都是知道的。 选修清单下来的时候,他碎碎念着跟傅瑜描绘美好的蓝图—— “哲思课我要学,注解上说学了哲思课人会变聪明。” “时间简史解析我也要学,注解上说,时间其实是一段段旅程,还说只要超光速,就能穿越时间,好神奇。” “还有名画鉴赏课和密码破译,我要也学,有意思!” “还有还有,世界电影史,我也要学……” 傅瑜不会打阮洛的岔子,阮洛对什么有兴趣,他就耐心地跟他聊什么。 聊得阮洛开心的像个多动症,根本不像个抑郁病患者。 阮洛正式上学后,傅瑜的生活就单调了许多。 也更焦虑了。 有次宋祈去办公室找傅瑜,跟傅瑜说话的时候,傅瑜全程心不在焉,几l乎两三分钟看一次手机。 宋祈悄悄看过去,发现傅瑜停留的页面是和阮洛的聊天框。 宋祈几l乎能想象得到傅瑜的内心在承受什么折磨,他大抵在胡思乱想—— 过了这么久还没信息,延课了?在和朋友玩?还是被欺负了手机被人给扔了?难道是不舒服了睡着了? 宋祈叹了口气:“上个学你就这样,要是……” 傅瑜抬眼,冷冷看他。 宋祈就闭了嘴。 宋祈是来汇报小组对“定制抑制素”的提纯进度的。 半月前,傅瑜就让宋祈做这件事了—— 给阮洛筹备特质的a发热期抑制素。 和普通的医学用剂不一样,这种抑制素,主配料是傅瑜的信息素。 一管5的a抑制素,会抽取傅瑜1的信息素样本,以及150的血液进行提纯,用作主配置材料。除此之外,还需一些珍稀配置材料。 阮洛已经无法承受普通的抑制剂。 傅瑜不得不考虑阮洛以后的独身生活,除了他自己做药亲自给阮洛定制抑制素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帮阮洛度过以后的发热期。 他让宋祈提纯的定制抑制素,会在宋祈团队手里。他们会想办法瞒过阮洛,把一批一批的抑制素,当成普通抑制剂,出售到阮洛手上,供阮洛使用。 宋祈这次汇报的结果是——第一批五支,已经做出来了。 宋祈走后,傅瑜又开始时不时盯手机。 堂堂顶级alpha,在手机突然来电的时候,心尖狠狠地一颤。 在看到来电人不是“洛洛”后,傅 瑜好不容易染了点和颜悦色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 来电人是苏梓。 傅瑜接通以后,听见的却是一个苍白的声音:“是傅瑜傅先生么?” 傅瑜愣了一下:“阮老?” 电话那边咳嗽了一声:“是我。医生说我已经好了,再观察几l天,稳定了就能出院了。傅先生,谢谢你啊……” 傅瑜道:“阮老您客气了。” “你们在国外,好不好?” “还好,您在家也注意身体。” “傅先生,我出院后,能不能也去美利坚?公司方面,我想选第一个方案,麻烦李秘找团队帮我操持。我……我鬼门关走了一遭,只想后半生好好陪着孙子……” 傅瑜沉默了一下:“我可以派人把您接过来,但您暂时还不能见洛洛。他现在没有想起您,骤然看到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时好时坏,怕太刺激他的情绪。他现在,情绪不宜过度起伏。” 阮时韫在那边大喜过望:“诶,诶,好,我听你的安排!” 挂了电话后,傅瑜在办公室支着脸沉思了很
久。 他又开始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抽到五根的时候,给总部一个得力下属打了电话。 安排接阮时韫的事,顺便,傅瑜让下属把他在庄园别墅养的小猫“忘忘”也带来了来。 下属的效率很快,傅瑜下午给的任务,他连夜就开始做准备。 第一天一早,带着一人一猫直飞了过来。 于是翌日,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傅瑜办公室的时候,那位下属就抱着猫,带着阮时韫来了。 几l天没见,小奶猫明显变大了很多。 旅途对小动物来说都不友好,小猫在猫包里病歪歪的,一撒开,见了傅瑜,就喵喵喵地叫唤着往他裤腿上爬。 把下属吓了一跳,连忙去抓。 傅瑜制止了下属,弯腰把小猫抱到怀里,轻轻摸着它的毛,对下属道:“你先去楼下总裁助理办,王特助昨夜也到了,你去她那休息会儿。有劳了。” 门一关,就剩下两个人一只猫。 傅瑜把猫放在沙发上,随手给它拿了个手办让它玩着。 他去给阮时韫烧普洱。 一边道:“可能要委屈您在员工宿舍区过几l天,我先让经理找找适合您居住的环境,过几l天再搬。” 阮时韫长久地看着傅瑜:“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躺着不能动,就已经能听到你的声音了。傅先生,这句‘谢谢’,我想说很久了。你对我和苏梓,都有再生之恩。我那时候在床上,听着你说话,能听得出你对阮洛是极好的。还有,还有你来之前,在病床边跟苏梓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 傅瑜把烧开的茶推到阮时韫面前:“您喝茶。” 阮时韫“诶”了一声:“洛洛这孩子,小时候阳光得很,最是喜欢笑。但我听说,他被……被送到你家的那三年,过得不好。” 傅瑜 续茶的动作一滞, 没有说话, 只点了点头。 阮时韫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思维可能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时代,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那三年时光,不也过来了么。从前那三年,伤害洛洛的又不是你,何况洛洛在你的照顾下,不是已经越来越好了么?” 阮时韫慈和地道:“你很怕他想起来,是怕他迁怒你,离开你?” 傅瑜听到这里,眉头紧紧地皱起,脸色也开始冰冷。 阮时韫小心翼翼地道:“洛洛小时候,最听爷爷的话了。等他想起来,我让他不要迁怒你,他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 “阮老!” 阮时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瑜寒声打断了。 傅瑜抬眸,晦暗不明的眸色里深藏了起伏的暗涌,他的语气冷的像冰:“对于这件事,请你和苏阿姨别再置喙了。我希望你们别干涉洛洛任何,对这件事,你们最好三缄其口一字不提不掺和。否则,我不能保证是否还愿意,庇护一老颐养天年。” 阮时韫愣住了:“傅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洛洛好,为了你好。我们一个是他的爷爷,一个是他的母亲,为了他好,我们甚至宁愿去死。他的事,我们怎么就是‘置喙’了呢。” 傅瑜不愿意跟阮时韫动怒,压抑着怒气直到无意识地捏碎了手里的紫砂杯,滚烫的茶手顺着手流到了裤子上。 阮时韫连忙抽纸给他擦。 傅瑜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阮时韫,闭起了眼睛:“因为你们,没,有,资,格。” 阮时韫愣住了。 傅瑜睁开眼,眼底森冷一片:“阮老,如果你亲眼见过洛洛那三年过的什么日子,我想你也不会轻描淡写一句‘过去了’。” 他起身,在办公桌底下拿出一个被翻得快烂了的日记本,从第一页起,摊开在阮时韫面前:“这是三年前的阮洛,写的日记。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时不时就会看一看。你知道我穿过来的第一天,见到阮洛时,他是什么样子么?” 傅瑜冷哼一声:“他被那个冒牌货虐打过,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抽搐的厉害,嘴角不住渗着血,整个人处于崩溃后的半昏迷状态。那时,他发热期才刚过,因为被强行打入过量的抑制剂,还产生了过敏反应……那只是那一天的某一个小时。三年时光,你想不到的还有更多。” 阮时韫原本还能好整以暇地跟傅瑜说着什么“都过去了”,听到这里一颗心像是被刀一下一下地绞,疼的他不能呼吸,他老泪纵横,像是从童话里清醒过来,嗓子里发出哽咽。 他一边哽咽,一边泛着阮洛曾经的日记,看着满纸“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直到看见那段——
“今天发烧了,我很冷。但是我看见爷爷了。我知道这是幻觉。如果幻觉能让我看见爷爷,请让我发烧久一点。” “想死,但爷爷怎么办。” 这个已经年近七十的老人,抱着日记本,痛苦的 像个无措的孩子。 他嘴里发出古怪的呜声:“那个冒牌货在哪里,在哪里,我去杀了他,我杀了他!” 傅瑜看着阮时韫的反应,心里的火气去了一半。他淡声道:“早就死了。” 他给阮时韫递了纸巾,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年的恨意需要释放,否则人会坏掉的。阮老,请你允许他恨我。” 傅瑜这几l天很疲惫,但一见阮洛,浑身的倦意都没有了。 仿佛看着阮洛就能治愈他奔忙的一切,短暂地让他忘却心底的彷徨不安。 阮洛正正相反。 上了学之后,他超喜欢无意识地作出撒娇行为,跟傅瑜碎碎念: “傅瑜我午休时候老是做梦,不是梦到那个难缠的黑影要杀我,就是梦到我忍无可忍把他给杀了,好可怕,你晚上多抱抱我行不行~” “傅瑜今天专业课弹到我肩膀酸酸的,你给我捏捏~” “傅瑜下午上选修课的时候,突然好像喝你煮的鱼汤~” “傅瑜傅瑜~” 傅瑜对他有求必应。 比如今天,阮洛说今天电影选修课上的脑袋痛,让傅瑜给他揉揉脑袋。 傅瑜就小心翼翼给他揉了。 只是揉着揉着,阮洛又无法无天地抬着脸找着傅瑜的下巴吻。 傅瑜叹了口气,无奈地亲亲阮洛的嘴角:“上学的好处是,越学越无赖是吧?” 阮洛就赖在傅瑜怀里笑。 傅瑜摸了摸阮洛的脑袋:“乖乖看会儿电视,刚不是说想吃特色小炒菜,待会儿开饭你就吃到了。” “哦好的吧。”阮洛从傅瑜身上爬起来:“你去做吧,我看电视。” 傅瑜又低头亲了亲阮洛的眼睛:“乖乖的,等饭。” 阮洛很小声地嘟囔了句:“什么嘛,说的我好像是只没良心的小猪,我明明是等你。” 但他这句话声音太小了,傅瑜根本没听见。 傅瑜去厨房之后,阮洛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着看着,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味,往颈侧一抹,原来是在傅瑜身上乱蹭的时候,把阻隔贴碰松了。 他去床头柜上翻出新的阻隔贴贴上。 贴着的时候,余光看见傅瑜那边的床头柜下,竟然塞着一个密码箱。 他一下子就想到选修的“看不见的世界战争:密码破译”课。 阮洛好奇地抱着密码箱,去找傅瑜,想问问他能不能试试破译这个箱子的密码。 但是傅瑜在炒菜,把厨房的玻璃门拉上了。 阮洛没去打扰,他心想,傅瑜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哪怕任何一件事。 他就是开开箱子,又不偷看里边的东西。要是开开了就去饭桌上跟傅瑜炫耀。 他按照课堂上老师讲的惯用密码复杂规律,没打开。 最后别出心裁对着八十一宫格,按照“x”的造型按了遍数字,密码箱竟然“啪”地一 声打开了! 阮洛很乖地没有翻箱子里的东西,他打算把箱子合上,然后在饭桌上炫耀,等着挨夸。 可箱子里的东西根本不用翻,直接映入了他的眼眶—— 那是一把黑金色的,手枪。 阮洛先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心里漫上不安,这玩意在他心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傅瑜还在家里放着这个啊! 阮洛小心翼翼捧着木仓,去找傅瑜,想问问清楚。 傅瑜刚好端着一盘简单的拌菜往客厅放。 他放下菜,回头就看见了阮洛。 阮洛还没说话呢,傅瑜浑身滞了一下,突然出声道:“别动!” 把阮洛给吓了一跳。 阮洛捧着枪,真就不动了。 傅瑜大步走过来,抓过阮洛手里的枪:“伤着自己怎么办?!” 阮洛委屈了:“翻你密码箱是我不对,你别这么狠巴巴的对我说话。我以后不翻了。” 在阮洛有记忆以来,这是傅瑜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像是在斥责他。 一直被娇惯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眼看着阮洛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去,变得湿哒哒,傅瑜喉结滑了一下,把枪放在一边,走过来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背低声
道:“我不该大声说话。我的东西你想翻随便翻……但是枪别碰,这是真枪,你把它拿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摁到什么,把自己伤着了怎么办?” 傅瑜不哄还好,一哄,阮洛心里就更委屈了。 他在傅瑜怀里别过脸:“小气鬼。” 傅瑜哭笑不得:“我怎么变成小气鬼了,嗯?” 阮洛小声道:“我都不逼你永久标记我了。但是你还是这也不让我玩,那也不让我玩。” 傅瑜解释:“危险的东西不能玩。” 阮洛控诉:“那你还有一把呢,那把不危险还不是不给我玩。但是你都玩我的了。” 傅瑜:“……” 他忽然有些头疼。 阮洛穷追猛打:“要不你让我玩你这个,我让你玩我那个。我们公平交易。” 他说着,手还不老实。 傅瑜:“……” 傅瑜好声好气哄着幼稚巴拉的阮洛:“不闹了乖。我做饭呢,明天还要上课的不是么?后天不用上早课,明天晚上跟你公平交易,好不好?” 阮洛这才罢休,伸出小指到傅瑜面前:“那你和我拉勾。” 傅瑜刮了刮阮洛的鼻子,勾上了阮洛手指:“嗯,和洛洛拉勾。” 第一天,阮洛一整天都特别开心,心里想着跟傅瑜拉过的勾,充满了期待。 他跟恩特一起在琴房练琴,跟同学一起在理论课上求知,从未有过的充实。 他满意为夜里就能状态很好地跟傅瑜赴约了,哪知道下午“名画鉴赏”的选修课上,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节课老师讲的是一幅叫做“珀耳塞斯”的名画,这幅名画 还有两个译名,一是“凝视者”,一是“审判者”。 阮洛在看着那幅画的时候,身体不知为何逐渐变得冰冷,不住地往外冒虚汗。 尤其是老师双手撑着讲台,勾着唇角笑着说“珀耳塞斯是西方世界的毁灭神,是摧毁一切的魔鬼”时,他脑海里久久绷紧的一根弦,像是突然被人无情地挑断了! 铮地一声—— 弦断山崩,他的世界在一瞬间海水倒灌,山洪倾泻。 阮洛惊恐地盯着投影上的“珀耳塞斯”画作,瞳孔急烈地震颤,缩小,直到缩成一个点,他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紧紧地扼住,喘不过气来。 他慌乱、惊恐到自己脱了力已经滑到在地上都不知道。 他的眼前仿佛看不见现实的世界,看到的只是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 房间正中挂着一副和投影上一模一样的画作真迹。 一个身姿颀长的黑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摁在墙上,逼他正对着那幅画。 他的声音熟悉而陌生,他说的话和老师说的话一样,他说:“珀耳塞斯是西方世界的毁灭神,是摧毁一切的魔鬼”。 他说:“你是一个卑贱的人,而我……” 他说:“而我,阮洛,我是你的珀耳塞斯。” 那个黑影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直到他的呼吸和阮洛的呼吸纠缠上。 他黑色的影子也慢慢地清晰—— 黑影散去,阮洛看到,掐着他的人,是傅瑜。 轰…… 又是一声惊雷当头劈下。 阮洛在师生们的怀抱和惊呼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泄出了全部力气,他身子一软,在师生惊恐的注视下,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