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卫国一击得手后,并未停留,继续刀随身转,避过怒目圆睁的为首大汉的拳脚,如游蛇一般冲向另一位持枪汉子,那汉子显然是已经怕了,长枪一扫即收,一头冲入雨中,拔足狂奔。
严卫国见状,蹬腿拧腰,手中长刀电射而出,只听得雨中一声短促的惨叫,接着就是一阵身躯倒在泥水里的声音,便没了声响。
这边为首大汉见严卫国手里没了长刀,怒吼着冲过去,严卫国也不接,仍旧只是躲闪不断,但是躲闪间,已经被逼的慢慢靠近了那名还捂着断臂瘫坐一旁的汉子。
“护法!快!”那断臂汉子见机扑到严卫国边上,用左臂紧紧的夹住严卫国的脚踝,喊了一声后,一口咬在了他的小腿上。
严卫国脸上一抽,闪躲受限,只得双臂交叉护在胸前,硬接为首大汉的一记弓步冲拳,刚一接手便感觉不对,力量大的可怕,就如同被快速奔驰的战马正面冲撞了一般,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在墙上一震,又摔在地上,趴着不动了,小腿上也被断臂大汉生生的连着裤子撕下一块皮肉,不住的流血。
断臂大汉更是大声惨叫起来,一嘴牙竟被尽数带掉,满嘴鲜血,叫了一阵,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喊的大脑缺氧,昏死过去。
为首的大汉好似也有些脱力,脸色又变得赤红,双目充血,身体一阵阵的颤抖,但强撑没有倒,站着缓了一会,捡起地上的长枪,拖着往严卫国边上走。
这一番打斗,节奏极快,杨乐这才反应过来,长出一口气,却不敢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的攥着自己的短枪,眼神往慧刚那里看,慧刚也是神情紧张,屏着呼吸,眼睛牢牢的盯着为首的大汉。
那大汉拖着枪慢慢走到严卫国旁边,但却不敢太过靠近,只是用力的抬起长枪,向着他的后脑扎去,就在快要得手之时,严卫国抬头偏向一边,枪头重重扎在了他左肩上,而他身下的右手突然一甩,一道白光闪过。
为首大汉不动了,长枪也脱手落在地上,杨乐等人仔细一看,他的咽喉上正直直的插着一柄小小的飞刀,刀尾系着的红绸带还随着门外吹来的风阵阵摆动。
庙里一时静悄悄的,只有门外渐渐微弱的雨声,被踢散的火炭,有些落在稻草上,开始起了一团团的火光,映的整个庙里亮堂堂的。
“咳咳咳,你们先救火。”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严卫国慢慢的爬起身,右手捂着胸口坐在地上,一时半会应当站不起来,嘴角还有些血迹,左肩的伤口也在慢慢流血,左手小臂呈现不自然的弯曲,应该是刚刚挡那一拳打时候折了。
杨乐等人松了一口气,徐先生和夏瑜未动,杨乐与慧刚起身把火炭归拢在一堆,又添了些木柴碎枝,把着的稻草一一踩灭后,又回到原处。
“你们有水么?”严卫国问道。
“有!”杨乐把自己腰间的水囊扔过去,严卫国接住,用嘴咬开塞子,往嘴里灌了一口,漱了漱嘴,吐了,又大大的喝了一口。
接着往肩膀上和小腿的创口上倒了一些,草草清洗了一下,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扁扁的小瓷瓶,用嘴咬开塞子,往两处伤口上倒了一些黄色的药粉,身体一阵颤抖,咬着塞子的嘴里也发出了唔唔的痛呼,药粉起效很快,伤口一下子便止了血。
着一切操作完,严卫国吹了声口哨,门外一阵马蹄声,他的战马带着一身雨水就进到庙里,抖了抖水,站到严卫国边上,打着呼哨,用前蹄不住的刨地,边用鼻子拱严卫国的脸。
“小兄弟,还要麻烦你一事。”严卫国拍了拍战马的脸,把他推的一边,对杨乐喊道。
“请讲。”杨乐看了看其他三人,都没什么反应,于是走到跟前应道。
“战马身上的皮口袋里有些绷带,劳烦你帮忙拿一下。”严卫国单手拱了拱说道。
杨乐从战马口袋里拿出绷带,也不多言语,帮严卫国撕开衣服包扎了一番,但手艺不行,包的歪歪扭扭,严严实实。
这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也有些泛白了,严卫国道了声谢,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庙外,过了片刻,他单手拄着长刀又进来,走到尚在昏迷的那名大汉面前,一刀扎进了心肺,大汉抖了两下,没了生息。
接着他把长刀入鞘插进马鞍里,又在怀里掏了掏,拿出一枚吊着穗子的玉牌,扔给杨乐,翻身上马,对着杨乐道“这三个都是白莲教的妖人,现已伏诛,附近不太平,你们不要在此多逗留,天亮了便快走吧!”
说罢,便趴伏在马背上,借着天边蒙蒙的亮光,驾着马走了。
杨乐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远,拿起手上的玉牌细细打量,牌子上雕着个不知名的怪兽,入手温润,杨乐虽不懂玉石,但看这样子应当不便宜,收入怀中,走回夏瑜身边。
“天已亮,雨已停,我们就此分别吧!”徐先生站出来说道,也不等杨乐两人答话,解下包裹,取出四根金条,丢到夏瑜手中,接着道“这些钱,应当足够你们一路用度了,剩下的我会与慧刚带回会里。”
杨乐与夏瑜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拱了拱手以示道别,徐先生也不多说话,扭头便走,慧刚则看看夏瑜,又看看杨乐,解下了装着干粮的包袱放在地上,告了声有缘再见,追着徐先生去了。
杨乐与夏瑜歇了一阵,等外面天色大亮,也背上行囊,往东边去了,打算去海边乘船南下。
一路上走走停停,但一直也没遇见追捕之人,进到城镇里也没有看到通缉的画像,两人反而有些摸不清头脑。
当日杨乐与慧刚救出夏瑜后,换班的狱卒进到县牢里便直呼出事了,正准备去报官,但是被阿义拦住,道“不能上报!走脱了死囚可是大罪,你们都想流放不成?”
于是狱卒们假装无事发生,第二日通过阿健找了个身形相似的死尸,趁夜拖进牢里,伪装成吊死,最后花了十块大洋让仵作闭嘴,尸体也直接埋进了乱葬岗,这事就算过去。
只是可怜了夏四奶奶,到此还以为夏瑜在牢里等待问斩,每日以泪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