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乐搞清阿健和王寡妇的关系后已经傍晚,回家看见徐先生两人正在商量些什么,还发生了些争吵,于是上前问道“二位何事大动肝火?”
“你让他说!”慧刚气冲冲的回道,脸偏向一边。
杨乐看向徐先生,还没问出口,徐先生自己说了“杨兄,我俩这次来本是为了给你办入会仪式、登记名册的,却因夏瑜之事耽误这么多天,现在我们三人势单力薄想救出夏瑜,难于登天,况且我们革命志士本就难免有流血牺牲。”说着徐先生看了看杨乐,见他面无表情,接着说道“我二人身负重任,难以在此久候,想明日为你办完入会仪式后便赶紧去往别处。”
杨乐听完,愣在了原地,心中有些发凉,同时也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些前赴后继的革命党少有成功的,其组织内部都是这般的轻易的放弃革命同志吗?进而想到“负心多是读人”这句话,而一个由知识分子、小资阶层以及部分进步的地主阶级组成的革命组织,真的能有强大的战斗力和凝聚力吗?诚然这些人都是一心为国,但身份与阶级决定了他们革命的软弱性和自我性,缺乏强有力的组织力和行动力。
“我已有了些眉目,二位可否再逗留几日?”杨乐虽然有些心凉,但为了完成任务还是问道。
“我俩已在此处近十天了,但杨兄既然已有眉目,最多还能停留五天。”徐先生盘算了一下,回道。
“好,就五日,也不必明日办仪式,等把夏兄救出来后再办也不迟。”杨乐拍了拍手,说罢便自己回了屋。
杨乐回到屋里,坐了好一会,排除掉负面情绪,开始谋划如何才能救出夏瑜,经过这些天的走访和思考,已经有了一个粗略的计划,这个计划里,徐先生和慧刚不可或缺,现在只得把计划提前了。
第二日杨乐还是和往常一样,与慧刚一起练拳,慧刚则有些不好意思一般,眼睛看向杨乐时有些躲闪。
“慧刚兄弟,都是为了革命大业,你不必觉得亏欠谁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与徐先生的使命是扩大革命队伍,壮大革命力量,这是光荣而伟大的使命,比你我的性命更重要!”杨乐劝解道。
“杨兄,这些道理徐先生都与我说了,我也懂,但是我以往碰到的山贼土匪都不会随便放弃自己人,我心里有些没明白,难道我们革命党还比不过山贼土匪?”慧刚有些忿忿的回道。
说到这里,两人都一时无言以对,只是练拳练的更猛了一些,好似要用这铁拳把心中的桎梏打破一般。
杨乐这些天与慧刚对练,实战能力进步神速,当然这也得益于八极拳本身是一门长于实战的拳法,杨乐已经可以做到把平日里练的金刚八式和六大开熟练的运用在实战之中,已经有点八极拳“勇猛强悍,紧逼硬靠”的拳法风格了,但慧刚说他功力尚浅,打打地痞流氓什么够用,对上懂行的便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
还有那套被老爷子改过的震山枪进步更大,不过主要还是占了兵器的优势,乍一交手很容易被短枪挥舞的呜呜声影响,听的人头昏脑胀,邪火直冒。
练完拳之后,杨乐又出了门,这次把赌摊到王寡妇家的路仔仔细细走了两遍,又像之前计划刺杀林常那样写写记记,边写还边回忆昨日阿健的步行速度,记录距离远近,计算他的行走时间,同时在这一路上观察哪些地方人多,哪些地方路窄。
记录的差不多了以后,又蹲守在王寡妇家不远处与大婶们聊天,杨乐模样阳光俊俏,嘴巴又甜,大婶们本就是坐在门口谈八卦聊家常,对杨乐的问题那是知无不解,言无不尽,甚至还打听起杨乐的情况,什么父母是否健在,从事什么营生,可有婚配啥的。
这一通打听,杨乐又是打听到了不少新的情报,这王寡妇家还有两名照顾她生活起居、洗衣做饭的老妈妈,这两个老妈妈都是阿健请来的,按大婶们的猜测,应当是为了监视王寡妇,防止她找野男人。
阿健每次来都是临近傍晚,有时留宿有时不留,如果留宿,两个老妈妈和他的那些小弟就不必候着,等第二日一早两个老妈妈再来,而他的四个小弟则不会过来,阿健自己离去。说到这里,大婶们又是一通叽哩哇啦,大致就是说这王寡妇不守妇道,不慕贞洁啥啥啥。
临近中午,杨乐终于等到王寡妇出了门,的的确确是一位风韵犹存的美女,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丰韵,皮肤白皙,顾盼生姿,眉眼之间还带着些许哀怨的气质,更添了几分姿色。身边有一位挎着篮子的老妈妈跟着,看起来应当是出去采买什么。
王寡妇走过杨乐他们边上时,还与几个大婶打了打招呼,几个大婶完全不是之前的唾弃她的那般神色,也都满脸堆着笑的回应着,甚至还寒暄两句。但是等王寡妇走远后,又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起克夫相、狐狸精之类的话。
杨乐默默的走开,然后远远的跟上王寡妇两人,像个调查婚外情的私家侦探那般,走走停停,悄悄咪咪的观察王寡妇她们买些什么,一路跟到正街上,看到那个老妈妈在边上的摊贩那里你来我往的砍价买菜,而王寡妇则自顾的进了一间铺子,这铺子也没有挂牌子写明是卖些什么,又过了一会,王寡妇拎了一小包东西就出来了。
杨乐看她出来,立马进到铺子里,结果发现这铺子里的客人全是女的,一个个诧异的盯着他看,杨乐脑子一转,对着掌柜道“我夫人让我来买东西,就是刚刚出去那名女子买的那些。”
掌柜点点头,从柜台后面拿了一小包东西给杨乐,收了10钱,杨乐接过打开一看,全是一块块的厚棉布条,一时摸不着头脑,心想这王寡妇难道要做鞋纳鞋底?
于是对掌柜的问道“掌柜的,这布条子如何使用啊?”
掌柜是个衣着体面的老太太,诧异的看了杨乐一眼,回道“女人家的私密物,你个大男人问什么?”
杨乐还是没明白,于是继续追问道“有些好奇,这难道是纳鞋底用的吗?”
“这是女人的月事带!你快些回去吧,你夫人该等急了!”掌柜没好气的回道。
杨乐呆了一下,看了眼手里的小包,又看了眼店里还在盯着他看的女顾客们,落荒而逃,身后还传来一阵阵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