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四个半时辰的奔波后,风尘仆仆的众人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玉庐,几个健康的年轻人都有些吃不消赶路的疲惫,更不要说昨天才受了重伤的王泽丰。
“王大哥,我先去屋子里放好包袱再给你重新诊个脉,晚上二哥你去王大哥房里给他的伤口重新上药,大家晚上都早点休息。”韩千适在玉庐租的宅子很大,每个人都分到了单独的屋子,韩千樾进屋子前对院子里的王泽丰和韩千逸说。
“行,我带他去屋子里等你,你早点来啊,天快黑了。”韩千逸搀扶着小心谨慎地搀扶着王泽丰先往他的屋子里走去,李清明一人拿着三人的行李跟在两人后头。
“我帮你把韩二哥的行李拿去屋子里放了吧”,放好行李的赵菲米从屋子里出来,接过李清明左手挎着的包袱。
李清明舒了一口气,“这可帮了我大忙,我都快拿不过来了。”
五人还来不及仔细看看韩千适的宅子就各自忙碌起来,等到韩千适派人来请他们去吃哺食才空闲下来。
“三嫂,好想你啊!”韩千樾快步走进饭厅,飞奔上前拥抱郑婉蓉。
“我们真的好久没见面了,我也好想你们!你们来玉庐看我们,我真的太欢喜了,从接到你们的信件开始就满怀期待,终于盼到你们了。”郑婉蓉紧紧地抱着韩千樾,右手不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韩千樾亲昵地在郑婉蓉的脖颈处蹭蹭,“能见到家人真好!这一路走来我的精神可紧绷了,见到三哥的一瞬间,整个人都轻松了,有家人保护真好!”
“我都听你三哥说了,这一路来你们吃了不少苦,委屈你了。家里写了不少信给你和二哥,就等你们来拆了,还有道观来的信件,芸香和流云也给你寄了不少东西,大家都很关心你呢。”郑婉蓉轻抚她的脸颊以示安慰。
两人腻歪一会儿分开后,郑婉蓉又和其余三人互相点头致意打了招呼后,在韩千适的热情招待下入座。
韩千逸把手里提着的礼品放在桌上,“怎么没看到两个孩子?这是我们带来给孩子们的礼物,还有大哥大嫂、阿耶阿娘托我们带的,家里人都很关心你们。”
“孩子们还在睡呢,在后院里让乳娘照顾着,一会儿睡醒了就让她们抱来,你们先吃饭,奔波一天肯定饿坏了吧。”郑婉蓉举止轻柔、温柔如水,给人婉约宁静的感觉。
“我今天真的饿坏了,平日都不爱吃干饼子,白天在马车上硬是啃完了一整个。”赵菲米左手揉了揉饿瘪的肚子,右手飞快但又不失优雅地夹取着食物。
“我都没力气提包袱了”,李清明也附和道。
“哈哈哈,你们多吃点,不够再让厨房做,别忘了给王大哥带饭”,韩千适朗笑道。
“韩二哥难道还能给救命恩人忘了啊!他都恨不得现在把王大哥供起来养着”,赵菲米玩笑道。
韩千逸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饭,“没有他,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能不能活着还另说呢,可不得好好照看他。晚上我还得去屋子里守着他呢,就怕像昨晚那样突然发起高烧。”
“王大哥的身体没事,昨晚最危险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这几天我们都没休息好,二哥你就放心地睡吧,别到最后王大哥伤势恢复了,你把身体熬坏了”,韩千樾说。
“二哥你就别操心了,我晚上找两个小厮照顾他,有事再通知你们,你就放宽心吧。我也终于能好好休息了,这几天奔波忙碌,可把我累坏了”,韩千适说。
几人吃完饭又说了会儿话,正好遇上乳娘抱着两个孩子到饭厅来,几人又逗弄会儿孩子就回屋子休息了。韩千樾洗漱完毕后,在床头点了一盏油灯,细致地看过家中和道观寄来的信件,抱着它们心满意足地陷入梦境中。
平静的一夜对五人来说都弥足珍贵。当五人睡饱后迎着晨光在院子里碰面时,不约而同地露出微笑。
“昨晚睡得好吗?”李清明问。
韩千逸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好久没体会过一觉睡到天亮的感觉。”
赵菲米手叉着腰,笑眯眯地说:“这种安心的感觉我也很久没体会到了。”
“泽丰,你的身体怎么样?”韩千逸今早第一句话就是关切地问王泽丰的身体情况。
“好多了,多亏了你们悉心照料,就是今早起来后背痒痒的,像是蚂蚁在爬。”王泽丰控制不住双手向后背伸去,想要抓挠止痒。
李清明连忙去拉王泽丰的手,“那是伤口开始愈合了的征兆,别抓别抓,忍几天就好了。”
赵菲米摸摸肚子,“今天我想去福田院看看。但是在这之前,我感觉有些饥饿,想要先用些朝食。”
“这个时辰三哥应该去府衙了,我先去和三嫂知会一声,等你们洗漱好,我们就出发。”韩千樾朝另一边的院子走去。
赵菲米朝她喊:“我们准备好带给孩子的东西,等你回来。”
韩千逸靠近王泽丰,小声地问:“你要去福田院吗?你要是身体不舒服,我也在这儿陪你,我们就不去了。”
“我想去看看那些孩子,身体好多了不碍事。”
李清明听到两人的对话,解释道:“今天不赶趟儿,没什么别的事。我们慢悠悠地走去,应该不会对泽丰兄的伤势造成影响。”
五人出门经过韩千适工作的府衙时,发现门前的衙差兢兢业业地站着,气氛凝重又肃穆,但那时他们还以为这是因为尼姑庵案件的原因,正高高兴兴地往三十年老店走去,商量着要吃几个烤包子。
直到在外头闲逛到天黑,又补充了马车上用完的必需品和药材,五人才回到韩千适的宅子里。等到去饭厅用哺食时,他们才发现今晚韩千适不在,将王泽丰和郑婉蓉互相介绍认识后,就纷纷入座了。
“弟妹,三弟怎么不在?还在府衙里审尼姑庵的案子吗?”韩千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