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和点亮一张符箓,柔和的光芒笼罩室内,让人的视野更加清晰一些,殿内的角落,确实还伫立着一座高高的神像。
面容慈祥,形态威严,手持神器,气势非凡,那双无喜无悲的脸,正静静地注视着这几个不速之客。
是万明。
段辰倒吸一口凉气,似被其威慑到,他喃喃:“只保留这一个神像……更加肯定当年他就是背叛者,害了人间百姓。”
今和不语,记忆里万明的面容与着神像的神态融合,在他调查到的资料里,也是万明背叛了人间,助纣为虐,与魔族里应外合,那也能解释为何魔族没有砸毁他的神像。
“极北地区的丑闻被掩下,名门正派讳莫如深,居然想靠舆论将罪过推给仙人,这是欺负老实人不会为自己辩护吗?”一道狠厉地声音自黑暗传来。
两人提起防备,警惕地看向声音来源,一股魔气愈来愈近,率先出现的,是一双红如鲜血的眼眸,幽深如狼,充满戾气。
直至身影全展现在光线中,才看清了他的样貌,长得极高,身材健壮,黑发黑衣,发间一对极有力量感的双角,同样也是黑色,唯有双眸赤红。
段辰警惕起来,唤出佩剑进入防备状,这种颜色与大小的魔角,只有血统极为纯正的人才有。
那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隔空一个动作,攻得段辰后退好几步,差点连剑也握不住。
“有点水平。”那人还是嘲讽笑道,“但也就那样了。”依旧是隔空的一个动作,段辰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击飞,嘭地一声撞在墙上。
“都说魔族害人,可我们占领三十四城,可有随意杀戮?倒是你们,几百年间,利用极北的裂缝,坑害了不少自己人吧,你们自己有算过吗?数十万人……”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段辰强撑着爬起,嘴里渗出鲜血,继续反驳:“你们没杀戮?当年极北三十四城里有多少人,现在又剩多少?”
今和护在他前面,妖着急地变出大把大把的纸张帮他擦血,段辰推开铺天盖地的纸张,死死地盯着那人。
他的实力虽比不上那些长老,但是在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曾经的历练也杀过不少魔族,可从未像这次,直接碾压。
有这种水平的,他只能想到魔界的那几位魔尊。
“都是该死之人罢了。”那人无所谓地摆摆手,脸上神情转变,红瞳盯向今和。
今和与他对视瞬间便意识到了不对劲,赤红的双瞳将他体内的魔气刹那带起,体内魔气翻腾,似要冲出体内。想要收回视线已经来不及了,他瞳孔不受控制,不断地在墨色与赤红之间变动。
他痛苦地弯腰抱住头,眨眼间他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魔气自他体内散出再将其包裹,无孔不入地蔓延他全身。
也是这样,今和才悲哀地发现,自己身上的魔气,居然与来人有着微妙的共鸣。
这一现象极其地取悦了那人,“你与我一样,又何必隐藏自己的本性?”
伸手强迫今和抬头,让其与自己对视。
对视的瞬间,今和体内的魔气顷刻如决堤一般,魔气冲出体内再回来,以此往复,直至贯穿全身。今和也说不上来这是何种感受,如打通了任督二脉,魔气不再他体内横冲直撞毫无章法,而是充盈他全身,使他充满力量。
“这样才对嘛。”来人的手掌插入今和发丝内,摩挲他的头皮,颇为可惜道:“可惜是混血,不知会不会长出威武的魔角来。”
“魔气也就是这一点好呀,比人族所谓认亲石好用多了。你一踏入这领地我便感应到了,特意寻过来的。”语气居带着一丝爱宠。
难怪会出现在这,段辰心内已经凉了半截,看着眼前两人如出一辙的红瞳,这是对父子。
正当他盘算是装死活的机率大一些,还是现在趁机逃跑机率大一些时,那人已为他做出选择,一股极为凶残的魔气向他攻来,铺天盖地的威压让他根本无力躲开这攻势。
这招狠毒异常,顷刻杀气充斥殿内,经历百年沧桑的小仙宫主殿,也被带着晃动起来。
“差点忘了还有个闲人未清理干净……这下好多了。”
旭日东升,驱散了冬日里冷冽的寒气。
得了珍宝阁的许诺,静宁等人一大早便出了客栈,打算找家酒馆大吃大喝,虽说不能吃穷珍宝十七阁,至少让他们长个记性。
昨日,他们已经走遍了城中的大部分店铺,今日便打算走远一点觅食。
路走到一处废墟,应是这废墟在周围建筑之间显得格格不入,陶夭夭多多看了一眼,忽然发现什么稀奇事一般,朝众人喊道:“快看!那废墟上,好像躺着一个人。”
众人视线齐齐望过去,在这断壁残垣之间,确实有一人。
年纪较小的周白笑道:“早就听说在这自由区内强者为尊,常有人为了抢夺资源大打出手,甚至住处,眼下这人怕就是这样吧,打输了,连房子也被打塌。”
不料这话后队伍里居然
是诡异的安静,周白疑惑问:“师姐师兄?你们怎么不说话。”
静宁盯着那人与他们一样的水墨长袍,艰难道:“那人好像是师兄。”
带队的齐丹周已经率先跑上前查看情况,大喊:“是师兄,师妹快拿药来!”
众人赶忙上前,段辰如死尸一般躺在废墟上,胸口大片大片的血迹。
静宁边从自己的储物袋中掏出丹药,边嘴碎念叨:“师兄该不会去横刀夺爱,却被他的小情人打到这了吧?”
在她与陶夭夭编排的剧本里,有一个便是那俩小公子实际上就是道侣,师兄这作死上前,直接被其道侣打飞出去。
段辰发出几声艰难的咳嗽声,无力吐槽,刚刚的动静已经让他意识恢复一些,庆幸自己居然没死。
齐丹周赶忙按住他,道:“师兄你伤势过重,别动。”说完便扒开他的衣服,检查伤势。
不料段辰衣裳上沾满了鲜血,居然没有皮肉伤。
“他根本没受什么伤,受伤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