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真的想找死,不然这个时候,哪怕对方骂着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也得忍着,脚步不能迈出去。
御史撩起官袍跪倒在地,匍匐在地大声弹劾。
“彩莲乃上天所定,苍天为公,绝不会错发一人。宁王府上下除数人之外,其他皆没,此心已经昭然若知。”
“臣,十三道监察御史汪贤,啼血弹劾宁王朱宸濠,心无朝廷,目无君上,等三十六条不法罪状,请朝廷派人查办,惩天厌之恶,正万民之心!”
御史说完,重重的叩头在地,脑袋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
大殿中安静了片刻,紧接着谴责声潮涌而来。
“宁王怎可如此,他如此之举,对得起太祖太宗皇帝吗,对得起历代先皇对其的恩泽吗,真是狼子野心。”
“没错,画形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宁王一脉多年未有动作,吾还以为一心为国,没想到吾等都被他欺骗了。”
“唉,谁说不是呢,如果不是太子殿下,承蒙上天神恩,恐怕我等还蒙在鼓中而不自知啊。”
大臣们不管有没有得过宁王的好处,此时都是大声的指责。
为其解释,你别开玩笑了。
如果要是没有天降彩莲这一事,肯定会有人站出来为其辩解。
可如今证据确凿,连老天都判断出对方有不臣之心,这个时候站出来为其解释,你想干嘛?
你一个小小的凡人,连上天都敢质疑,你不是不想当这个官了,是不想要全家命了吧。
所以在这一刻,不管跟宁王有没有关系,哪怕下朝之后就去给其报信,这个时候也得站出来奋声谴责。
上方的朱佑樘,神情愤怒中夹杂着一丝不敢相信,完全是一副刚知道的样子。
那微微抖动的手,瞪着御史一再确认的眼神,让人看着忍不住心疼。
“唉,怎会如此!”
过了许久,朱佑樘靠坐在椅子上,满眼都是疲惫。
“陛下,当务之急,应立刻派兵将宁王府控制,以防止其收到消息提前举兵,造成南昌府等区域混乱。”
早就和朱佑樘商量好的几个大佬,见该轮到自己上场了,性子有些急,又是内阁首辅的刘建,第一个站出来。
“陛下,宁王不臣,乃是天判,臣附议刘公之谏!”
谢迁站了出来,拱手复议刘健的提议。
“臣附议!”
李东阳站了出来。
“臣等附议!”
其他臣子见几位大佬都站出来了,也不甘落后地站出来大声附议。
“唉!”
看着一个个站出来附议的大臣,朱佑樘一副艰难的模样,过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此乃是上天定罪,朕虽心不忍,可也不能不顾上天之意,黎民苍生之心。”
“刘爱卿。”
“臣在!”刘健站了出来。
朱佑樘对其道:“拟旨,削除宁王爵位,剥夺所有恩赐………全家收监入狱。”
说完了圣旨内容,朱佑樘沉默了片刻,对着刘健交待道:“把他给朕押入京来,朕要问问他,朕待他不薄,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随着圣旨下达,所有人都明白,宁王一脉彻底的完了。
“咦,宁王这么早就造反了吗?”
就在所有人心思各异的时候,朱厚照从殿外走了进来,好奇的询问众人。
“参见太子殿下!”
武百官连忙行礼。
朱厚照微微抬手,让众人免礼,看向还有些难过的老爹。
“父皇,是不是宁王已经造反了。”
朱佑樘愣了一下,这事很隐秘啊,他没跟别人说过,朱厚照一直忙着战场的事儿,爷俩好久没见面了,也没有提过这事儿,朱厚照是怎么知道的。
“照儿,难道你早就知道宁王要造反?”
听到老爹的疑惑,朱厚照微微一笑,看了一眼同样也有些好奇的众臣们,淡淡的说道:“难道你们就没有想过,我能遇到前面的帝王,为什么没有可能遇到后面的皇帝。”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朱厚照,眼底深处满是惊恐和畏惧。